经过又一个上午的奋战,窑洞内部总算刷的白生生的,光线照进来如同屋外一般亮堂堂的。人一走进里面,甚至得不习惯的眯一下眼睛,比以前爽利的多。
林里他们几个这会儿正把白色的麻纸裁成合适的尺寸往窗户上贴,人多力量大,没两下就把不大的窗户弄了个差不多。而早就等不及的大口袋则是一个人找了个地方蹭浆糊卷烟。有了经验后也不像开始的时候,左一层右一层的往上面糊,弄的抽烟都是一股子烧浆糊的味道。
“你们等会儿再贴窗户纸吧!这每贴上去一张,屋里就暗上一分,总感觉是要下地窖似的,我还怎么卷烟啊!影响很大的。见过光明还怎么忍受得了黑暗啊。”
“你可别要求了。咱们帮二蛋打扫个房子都弄了几天了,要是再拖下去,咱们可就要在村里出名儿了。哎?二蛋,你卷烟就卷烟,怎么还开始扭了啊!”
“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身上痒痒的厉害。估计是撕窗户纸的时候把身上弄脏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痒痒啊!”
林里见大口袋扭的妖娆,赶紧把最后一点儿窗户纸贴好,跳下地跑到了院子里面,看的屋里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隔着窗户喊话道。
“林里哥,你怎么了?”
“我猜测大口袋那个家伙听取了你们昨天的建议,把凡凡抱进被窝里头给睡了。窗户上的那些浮土不可能两三天了还让人痒痒,他估计是染上跳蚤了。”
跳蚤,一种弹跳力惊人的寄生性昆虫。在洗涤用品以及卫生观念没有普及的年代里,是和虱子并列的一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东西。比起虱子的不善移动,闲下来的时候可以细细的找出来一个一个的用指甲盖夹死。跳蚤的转移能力很强,一不留神就传播的到处都是。这也是林里这会儿跑出来的原因,要是染上带回了家,估计家里的孩子们都要被吸成人干了。
“哎!你们别跑,不是跳蚤,肯定不是。我就是把凡凡抱进被窝里面了,没有睡它啊!”
“我去,大口袋追上来了,赶紧跑。”
反正活儿也做完了,一群人跑出来也懒得管收尾的工作。卷烟器什么的都在屋里,相信落在后面的大口袋会收拾残局的。
等回到了家,林里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正犹豫着该怎么处理这个突发事件的时候,丈母娘从屋里出来倒泔水了。
“在院子里面转啥圈儿啊?怎么不进屋,那边儿的活儿干完了?”
“妈,干完了。我刚回来。这不是因为~~”
林里支支吾吾的把大口袋的事儿大概说了一下,感觉身上都痒痒起来了。关键后背又够不着,挺难受的。
“这样啊!反正干完活儿了,身上的脏衣服也要洗,你干脆从里到外换一下好了。换下来的衣服直接丢到院子里面放两天晾晾,应该没事儿的。”
“妈,咱家有篦梳吗?”
“有啊!咋啦?想篦一篦头发?”
“嗯嗯~~”
林里点头如捣蒜,丈母娘想了想也就回家找篦梳去了。毕竟关系着两个孙子呢!不得不防。
等丈母娘把篦梳拿出来后,林里已经把水桶倒扣了过来,打算一会儿要是真的篦出虱子、跳蚤什么的,第一时间把它捻的稀碎,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别别别,妈,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您帮忙。万一有跳蚤跳你身上可就遭了。”
“不就是跳蚤嘛!又不是没有见过。我给你用篦梳,速度能快点儿。有些个地方你也不方便上手啊!”
“还是别了。反正这会儿到中午也还有一段儿时间,我自己慢慢儿的弄 吧!您那边儿还得做饭呢!挺忙的。”
“哎!那好吧!你自己来,不过用的时候不要用蛮力去往下刮,你这刚干完活儿回来,头上塞的土啊什么的东西多,别把头皮扯着了。”
“知道了妈!您忙去吧!这点儿小事儿我没问题的。”
劝走了丈母娘,林里摆弄着手里的篦梳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圈儿。还拨弄了一下篦梳的齿。不过因为齿与齿之间挨得太紧的缘故,没有发出多少悦耳的声音,呲一下子就过去了。比起梳子来差了不少。
用手指把头发大致捋顺了,林里就低着头,把篦梳在额头上方一点儿的地方先塞进头发里开始缓缓的往下拉。别说,从干活儿开始好几天没有洗头了,要不是起点选的合适,搞不好真的梳不下来。
用着巧劲儿把额前的头发捋了一次,有那实在打结了的地方,就干脆绕了过去。预想中的虱子跳蚤没有刮下来。林里心情还挺好,毕竟他头上面好像就没有痒痒过。
不过从第二次又往上挪了一点儿后,就听见面前倒扣着的水桶底部轻轻响了一声。林里盯着有些生锈的底部看了一会儿,才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小虱子在哪里爬啊爬的。有点儿鼓上骚的意思。
“嘿!还真有,平时那么注意卫生,真是日了狗了。”
丢下篦梳,两只大拇指放在虱子两侧,瞄准了相互用力一挤压,啪的一声爆裂声响起,林里看着指甲上殷红的血迹,爽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过后,林里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觉得头皮开始痒痒了。想到这里,也不再陶醉于一次简单的“发泄”,开始变着法儿的用篦梳清理头发。
水桶底部不时响起轻微的响声,林里夹虱子夹的已经有些麻木了。毕竟任谁看到自己头上藏着这么多小可爱也都开心不起来。即便夹虱子有爽感,估计这会儿也只剩下头皮发麻了。
一连刮了好一会儿,头发已经已经变的极为柔顺干净。记不得清理过多少次篦梳了,但林里还是从篦梳上面刮下来一层似乎是绒毛混杂着尘土和头油的脏东西。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