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想了想,现在已经接近过年。杀的年猪本来就多,再加上天气冷肉也放的住,库房里面存下来的骨头棒子还真挺多的,员工福利早就分的够够的了。现在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冤大头,往出卖一些好像也不错哦。
“哎呀!给你的价钱肯定是全县最低的了。这样,你要觉得贵,我再饶你两条大骨头怎么样?放在大锅里面小火煨着喝汤也不错嘛!那个可补人了。”
“行嘞!反正也猫冬呢!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对了,同志,有没有不要票的糖卖啊!我这里没有糖票。”
林里贼头鼠脑的四处看了看,见身边没有人,就趁着问询的时候,和售货员说起了悄悄话。
这年头儿供销社的柜台大多是砖头和水泥砌的,不光结实,还高。林里伸直脑袋探过去一说话,低头见看到了售货员锁骨以下的位置。啧啧啧,真肥啊!
大概是觉得林里买的东西多,骨头棒子也确实有点儿哄骗老实人的嫌疑,也可能是觉得林里长的不错的缘故,售货员没有抱怨林里的“得寸进尺”,而是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直接招呼其他客户去了。
林里摸了摸鼻子,对着售货员的背影,腰又弯了一些。
总觉得自己应该长的不错啊!想当年公社里面的供销社职员苏萌,那可是~~唉!估计是齐抗美家里的风水不好吧!刚待了半天不到,就把自己都给弄的不受人待见了。
正当林里琢磨着是不是要走的时候,那位女售货员又走了回来。
“哎!那边儿那位有糖果票用不了,要不要和他匀一下啊?”
哎哟,原来哥哥也不是不受人待见啊!是人家高冷,对对对,就是高冷。
“嘿嘿,当然要了,价钱多少你直接去谈,多多少少的无所谓,就是想给家里人带点儿过年的年货回去。”
林里笑的猥琐,那女售货员又白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后带了大约半斤糖果回来。
“半斤,交钱吧!”
林里也不觉得这姑娘傲娇了,就觉得挺有意思的。掏钱的时候也不犹豫,直接唾了唾沫就给了。留个好印象还是挺重要的。
“哎哟!还挺有钱的嘛!怎么不问问为什么这么贵啊?也不怕我居中吃了你的回扣?”
“不至于。这么稀缺的东西,能买到本来就是运气。贵不贵的还在其次。嘿嘿!~”
“哼!!猥琐。”
额~~林里也觉得自己挺猥琐的。主要是那药酒太给力了,弓着腰走路确实挺奇葩的。
买完了东西,到公社接上老丈人,两人顶着寒风开始赶路。
“林里啊!怎么想起来突然接我回家了啊?这还不到过年的时候呢!昨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家里出啥事儿了,吓我一跳。对了,家里真的没出事儿吧!你可别瞒着我啊!要知道我可是一家之主。处理问题的门路肯定比你多。”
林副书记在车斗上扯着嗓子,紧张兮兮的盯着林里的后脑勺,生怕听到什么不幸的消息。
实在是林里昨天太匆忙了。一想到要和媳妇儿一块儿睡,就止不住的要把林副书记给接回来把丈母娘给调走。所以打电话的时候自然没想那么多,而且大队里面还有其他人呢!自然没有说多长时间就给挂了。
“爸!没事儿的,您别自己吓唬自己。我就是想着快过年了,公社的事儿肯定少,所以就想着把您老提前接回来和家里人团聚。要是公社有啥急事儿需要您处理,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开着拖拉机,要不了一个小时就把您老给送过去了。方便着呢!”
在后斗上被颠的屁颠儿屁颠儿的林副书记想了想,觉得林里说的挺对 的,就没再多想,而是开始打量被冰封着的银装素裹的世界。话说他离家时间也挺长的了,一想起夜里自己一个人孤独寂寞冷,就越发的憧憬起了回家的温暖。
在前头的开车的林里,这会儿也是归心似箭,把拖拉机的油门儿踩的轰轰的响。谁让那药酒劲儿太大了呢!如果开车只能站着的话,他这会儿肯定是弯着腰的。唉!一想到冯一刀医生的医术,林里就由衷的感谢。如果不是挨了那么一刀,就这么颠簸的路面,这会儿肯定早下去了,那得多快啊!
“哦!你小子,以后打电话的时候记得多说两句,别和我玩儿那套惜字如金。昨天接完了电话一晚上没睡好觉。”
“爸!您估计是想着回家才没有睡着觉吧!要不然之后怎么没有打回来啊?”
现在的电话又不是按照分钟算账,而且又在一个公社里面,人工转接也方便的很,完全不用等待嘛!
“嗨!就是自己心里揣测而已,打回去又觉得不是怎么合适。对了林里,这后面的两瓶酒颜色不对啊!这是啥酒?没见过这样子的。”
林副书记问明白了事情,这会儿才想起了身边的那两瓶酒。
“哦~~那是齐抗美,就是以前废品回收站那个,他是我朋友。念叨着好长时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今天捎带着去了一趟县里面。那是他家里自己泡的药酒。我说不要,他非要给我弄两瓶尝尝咸淡,唉!推辞不过啊!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
“药酒啊!怪不得颜色不一样呢!以前也就见过竹叶青是带着点儿绿色。咳咳~林里啊!你也不喝酒,这两瓶就留给我好了。唉!这人哪!一上了年纪就浑身不得劲儿,不补一补还真不行。”
林里看了看鼓囊囊的棉裤,这么好的东西要是送出去了,自己还不得后悔死啊!自己这个老丈人,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和年轻人比火力,真是不怕折寿啊!
“咳咳,爸,这玩意儿劲儿可大了,您老可得悠着点儿啊!而且那不是有两瓶呢嘛!您也好意思独吞?”
“嘿嘿,啥独吞不独吞的。你又不喝酒。”
咕咚咕咚~~
听到后面有些奇怪的动静,林里就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林副书记这会儿正仰头含着个酒瓶对瓶吹呢!
“哎呀!爸,药酒不是这么喝的啊!”
林里控制着拖拉机在当路慢慢的擦出四条黑线停了下来。随后就跳到后斗上,把林副书记嘴里的酒瓶子给抢了下来。还好,这个药酒的味儿比较怪,林副书记别看是对瓶吹,可不怎么敢大口大口的下肚,不过饶是如此,也喝了有五分之一,二两的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