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玛。这一口小白牙!不就是刚才那个家伙吗?半截香烟夹在耳朵上,那还是林里给他的。希望对方记着这个事儿,对林里好点儿,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扭头看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围在那边儿看打牌看的热闹,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林里见状反而因此松了口气。不被关注,对方也不会太紧张。
“什么东西啊?”
“废话,当然是放在你衣服里头的一百二十斤粮票了啊!不信你从兜里掏出来数数。”
奶奶的,这家伙一定是在不远的地方观察过林里,确定林里的状态后才过来的。
“嘶~~你是什么人?”
“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就当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自然人吧!”
说的还挺文绉绉的,自然人,这年头儿几乎没有这个说法吧!
“给你也可以,但是给你之后不能跟着我了啊!我只是出门办个事儿,不想惹事儿,但是我也不怕事。”
“这你放心,我找你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就是找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林里把粮票从兜里掏出来,侧着身躲避着对方的目光掰开数了数,发现真的是一百二十斤。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不至于被对方冒领了去,特意问了一下各种面额的张数等对了一下,发现对方没有说谎后,这才还给了他。
“谢谢了哥们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目送黑脸小白牙离开后,林里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刚才那位瘫坐到厕所的家伙出来 了。路过打扑克那边儿的时候,没用怎么挤,众人就给腾出来一条道,显然是被他身上的味道熏 的不轻。
和黑脸小白牙两人擦肩而过,竟然没有发生什么交际,这是林里所疑惑的,难道这家伙都被弄的坐到地上了,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脸?
嘶~~靠近了靠近了。我去,他竟然坐到了黑脸小白牙刚才坐过的位置,和林里正对着,这个味儿啊!
“咳咳~~”
林里被熏的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对面的家伙立马就脸红了。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重。但人来人往的也没法洗澡换衣服,只能局促的坐在那里抬头看车顶,试图无视林里幽怨的眼神。
“那啥!你要不到车厢连接处抖搂抖搂,那样的话味儿小点儿。”
“哎?你是刚才给了我一张纸的那位同志吧!谢谢噢~要是没有你给的那张纸,我差点儿没出来。”
音色果然能够辨识人,初中物理没骗人。
“没事没事,出门在外遇到困难就是要互相帮助嘛!额~~那一张纸够用吗?”
林里对此很好奇,毕竟对方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嘿嘿!还好吧!我用 的比较节省,而且我当时也带了不少出来。别看身上味儿重,其实那都是熏的。”
不就是上个厕所吗?这得多大的味儿啊!
“唉!这出门在外就是不好,上个厕所都那么局促。在村里的时候,除了漏天透气的茅坑,漫山遍野都是野放的场所,尤其是玉米地,肥田哟!”
这家伙也是个实在人。因为林里之前的帮忙,显然是把他当成能够说话的人了。心思单纯,倒是可以结交。
“那是。出门在外不比家里。”
“可不是嘛!不瞒你说,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的。这次出门本来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谁知道突然闹肚子了,刚才也是没法子了才忍不住上的厕所。唉!真是丢脸啊!还好当时没啥人,你也帮忙了。”
这么一说,林里倒是明白了。腼腆的人出门总是顾计着别人的感受,反过来亏着自己个儿,不像其他那些大大咧咧甚至没脸没皮的人,出了门比回自己家还要自在,不可能出现这种憋着不上厕所的行为。
“我叫林里,你叫啥?”
“哎呀!刚才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李护,嘿嘿,这次也一起培训。”
看得出来,这家伙身上还是有点儿墨水的。
别看两人都是干办公室的,但都是话少的人,对方现在身上又一股怪味儿,自然打不开话匣子。
林里见状掏出香烟给对方让了一根。一来是这会儿的车厢里头可以吸烟,也没有人站出来说呛着人家了;二来也是想压压味儿。李护显然也明白林里的潜台词,这样对双方都好。
麻利的接过烟,林里帮忙点上。一口烟下去,直接就咳嗽了起来。这小子看来还没有学会抽烟。不仅是不会抽,还有他拿烟的姿势,拇指食指捏着抽,怎么看怎么新鲜。
“李护同志今年多大了?”
“咳咳~~今年十七了。”
青年才俊啊!这年头儿虽然上班儿早,但这个岁数起点就在办公室,显然不常见。
“真年轻,还没有成家呢吧!”
毛头小子一听到这个话题,立马就红了脸。一看就是没吃过肉的架势。
“那啥!已经定亲了,但是还没领证。不过也快了,今年秋收结束就办婚礼,到时候林里哥你可记得来赴宴啊!”
有眼色的小家伙,这就叫上哥了。只是刚见面就邀请参加婚礼算怎么回事儿啊!份子钱不是钱啊!结婚早就是这么不好,份子钱送的出去收不回来,这年头儿心理上又没那么受重视,几乎没听说有人为了所谓的圆梦和同一个人办第二次婚礼,林里觉得他们就是单纯的想收份子钱。
不过林里也知道,这年头儿邀请一个人参加婚礼,可不是后世那种拿着红色请柬满天撒网式的为了金钱的邀请,而是饱含着感情因素的,关系一般的几乎没有机会被邀请。
看一下改开成果显着时期的婚礼礼节和之前的对比就知道了。之前坐位置那都有讲究,亲属关系、身份考量,吃啥不重要,位置重要,要的是礼节。就知道人不是随便请的了。
“到时候有空一定去。沾沾喜气一个冬天都是顺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