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看,林里这个有双胞胎儿子的都这么说了,我这么个单身汉回城,好像也没啥可指责的吧。”
为了给自己的想法添加更多合理的注解,林里这种结婚有了家口的竟然被小泉拉出来当辅证。小泉他师傅对小泉的意见,立马就转移到了林里身上。
“王师傅啊!你别这么看我,就是当着我老丈人一家我也是这个话。”
“嘶~~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这里成家立业都稳定下来了,为啥还要回城?城市里头就那么好?”
“城市里头就是好。这个您老也认同吧!”
王师傅抽了口闷烟,农村出生的他听了林里的话后,心里头很不舒服,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城市人对农村人总是有着一股来自骨子里头的优越感,而农村人去了城市,也会觉得自卑。这些东西他都明白,但就是要和林里来争辩一番,要不然今儿晚上回家后得脑梗了去。
虽然他的孩子们几乎都进了城,他也见识过城市的繁华,心底里头也认同林里的说法。但自己所处的阶级决定了他现在的说法。
“我认同个屁。有啥好的。他们城里人是有田还是有地啊!”
“人家也不用种地啊!可以当售货员、驾驶员、工人、厨师、教员等。但是农村呢!只剩下种地了,不干这个也没别的干啊。”
“我~~那还有没工作的呢!”
“没工作的人家每月也有定额的粮票、副食票什么的,只要出去接点零活儿什么的就饿不着。多好。您肯定去过儿子家里吧!您得说良心话啊!”
王师傅梗着脖子想再争辩两句,但是发现自己没啥话可说。林里说的是事实,最起码人家的生活环境和物质比农村要强。这会儿城市发展缓慢,还是大农村,工业化进程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工业污染还不严重,车辆稀少,光污染没有,总之后世城市的那些坏毛病还没有凸显出来,自然也没有乡下风光好这个说法,在贫穷的时候没人关注这个。
“那你就舍得留下这里的家走人?不回来了?”
“嘿嘿,可以带着一起走嘛!为啥非要两地分居,甚至家庭破裂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要说出了农村后留在城市工作结婚,这个是常理。但工作家庭都在农村,结了婚之后再往外地走?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这年头儿想进城就是这么难。一个户口,一个工作就能挡住了你。
“衣食住行就是个麻烦啊!”
“麻烦啥呀!我是从那边过来的,自然有房,户口能迁回去就行,也还有亲戚在呢!去了不至于没人照应。”
亲爹后妈是指望不上了,但谁让他还有一个记忆已经模糊了的舅舅呢!万一这人执行任务结束转业回了地方呢!
王师傅用力抽了两口烟屁股,把烟头往炉火里一丢,气冲冲的走过去就把泥范两脚拆了开来。把周围无用的东西去掉,把刨出来已经定型但还带着余温的铁件往凉水里头一丢,刺啦一声响,结束了这个零件的制作。
“这多出来的咋办?掰不断吧!这可是生铁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赶紧再来做泥范,中午不休息,一天时间差不多能弄完。”
林里扶额,这算是自找的了。
经过一天紧张忙碌加班加点的忙活,一台粗糙的手摇剥玉米机器新鲜出炉。因为没有合用的螺母固定,所以用铁丝把连接的位置固定了一下,弹簧用的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不怎么搭配,看起来十分粗狂。
而这时,王师傅竟然拿了几根玉米棒子走了过来,放到机器里头,摇动手柄,干透了的玉米棒子在重力作用下挣扎着下落,玉米粒也刷刷的掉了一地。而在下降到最低点的时候,又被带着从另一个出口抛了出去,几乎不用担心玉米棒子混合进玉米粒里面去,还得多费一道工序进行分离。
“这玩意儿真的好使嘿!”
“王师傅,您这是哪里的玉米棒子啊!这会儿收回来的还没有这么干吧!”
“这是我去年留下来没舍得剥的,平时就挂在屋檐下头当装饰品用呢!今天可算是有了用处。来来来,咱们再来几个。小泉,去我屋里把挂着的那一溜儿玉米都给我拿出来。”
“王师傅,人家都在屋檐外头挂,您怎么弄到里面去了,谁看得见啊!”
“当然是我睡觉的时候看啊!放在外头让那蛇虫鼠蚁的吃了咋办?让别人看到偷了去咋办?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你小子也是个棒槌。”
“您可真精,一般人也想不到这种法子啊!”
小泉提着一溜儿挂了半年的玉米棒子出来,揪着玉米棒子把外面那层干脆的皮给剥掉,往入口处一丢,出来后就是脱粒的玉米粒和烧火的棒子,越玩儿越上头,没一会儿,玉米棒子竟然被剥完了。
“嘿嘿,这玩意儿真好使。你们俩觉得咋样?”
“好,师傅的手艺真好,一堆废铁经过简单的工具加工,竟然就变成了这么有用的物件,闻所未闻。”
“我觉得还是有些问题要改进。”
“嗯?有啥问题?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师傅您先别急啊!我这又不是针对您呢!我是提出合理的建议。比如这个摇柄,它是固定死的,偶尔摇两下没事,可谁家的玉米也不少,摇的时间长了,那手肯定得起水泡。”
“额~~”
“还有这些边缘,都没有做更加细致的处理,满是毛刺,稍微不注意挂一下子,不是挂破衣服,就是挂破手臂小腿之类的。还有,咱们还没安装基座呢!放在地上剥不了两个玉米棒子,就得拿起来扫一下玉米,费工夫。还有这样干活儿的时候,人是蹲着的,容易腿麻,要是坐着,容易着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