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哥哥,你一会儿可以和我跳皮筋儿吗?”
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儿,叽叽喳喳吵吵的林里头疼。离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了家的氛围。
“林里来啦!来书房吧!”
一个满脸坚毅,带着一股气势,身材壮硕的男子从书房出来,对着林里说道。
林里点点头没说啥,跟着走了进去。心说这个认亲现场怎么和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啊!刚来就进书房,我他么又不是来找你谈公事的。
但在撑着拐杖往书房走的时候才发现,楼房的面积其实不算大,还不到100平米,一家六口用来住有点小。尤其是还有小孩子。屋里到处挂着尿布、小衣服,看得出来,吉普车车座估计就是刚才那个小子给尿的。
进了书房,终于有了一种整洁的感觉。找了个凳子坐下,两人隔着一张写字台,都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唉!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当年我去部队的时候,你和我家红武还一般大。谁知道这次见面,你竟然都是当爹的人了。”
“呵呵~~”
林里不知道咋说了,总不能说前身的记忆里头没有你吧!
“看样子你是不记得我了。也是,那时候你才多大啊!我是你舅舅,这个毋庸置疑。”
自称舅舅的家伙拉开抽屉,把准备好的小布包推到了林里面前。林里翻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封封泛黄却保存完好的整洁信件,以及一叠代表着记忆的黑白照片。
脑海中那些泛黄的记忆仿佛老电影似的,开始一幕幕的重演。看着照片中早已阴阳两隔的母女二人,林里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和自己相融的记忆,真的可以影响到林里的情绪。
“她们走的时候,我一眼也没有看到你。”
听到林里这句话,刚刚还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立马红了眼,再怎么抬头眨眼,泪水还是不可避免的流淌了下来。
“我对不起她们,对不起你呀!呜呜呜~~~”
书房的气氛有些压抑,林里这个感性的人也红了眼眶,怎么说也是前身真实的经历。更别说那母女二人都是能给人留下深刻记忆的亲人。
屋外孩子们的吵闹声把两人都拉回了现实,擦了擦泪,都整理了一下仪容。
“还是说说这些年的经历吧!”
林里简要的把自己的事儿说了一下,没想到这位舅舅又哭了。叙述越是平淡,越能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
“唉!见到你现在过的好,我这心里头也高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不然我会更加的自责。”
“您这一路找我很难吧!”
“哈哈哈,也不算难吧!我找人一打听你当年的去向,再结合我的判断,很快就找到你了。”
林里愕然,还以为会很难呢!毕竟自己都改名字了,没想到人家还是有办法的。踏雪留痕,蛛丝马迹,果然是破案找线索的好方法啊!
“您这几年~~”
“执行任务,不能多说。”
“那您现在~~”
“上岁数啦!军队里头虽然还能留着,但我也累了,所以向上级打报告转业了。现在我在京城市公安局任常务副局长。”
啧啧啧,感觉这个官不小嘛!
“你爸~~”
“我没有爸,现在在世的亲人,也就只有我的岳父母、妻子孩子,以及您这个舅舅,和外头的舅妈、弟弟妹妹们了。”
舅舅张了张嘴,既为林里对他们一家子亲情的认可感到高兴。又为他那还在世的生理学父亲,以及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感觉头疼。国人在这个上头的观念还是很强的,正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打算怎么和你父亲他们打交道?”
“他们这些年都干了些啥?”
舅舅想了想,大概描述了一下,显然是提前做足了功课的。
有那样功利恶毒的后妈在,赶上这么个动荡的年代,人心浮动,可不就容易被权势利益蒙蔽了双眼嘛!现在拨乱反正了,一家人整天过的恓惶,等着清算罪孽。
“既然这样,干脆把他们送的远远的吧!我也不想见他们,只想着把属于舅舅一家和我的东西拿回来就行。”
“你打算把他们送到哪里?”
“扩荒啊!这么跳上跳下能折腾的一家人,自然要把精力放到对祖国更为有意义的事情上。留在这首善之地,只能是惹是生非。”
舅舅琢磨了一下,有了决定。后世都在搞西部大开发,这年头儿自然也在搞。这么大的国土面积,无论贫瘠富裕,有人才算是自己的土地,空落落的放在那里不去开发,只会让财政投入更多。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你这回京念大学,夫妻两个分居两地也不是个办法,有啥想法没?”
“我那亲爹和后妈不是有两个工作岗位嘛!他们既然都响应国家号召去支援地方建设了,让我媳妇儿顶岗一个就是了,这样户口、工作什么的解决了。对了,我丈母娘虽然岁数大了,但也不到女性55岁退休的年纪,我这三个孩子呢现在,压力大呀。丈母娘一起来了,有一份钱粮也能更好的养家不是。”
岁数这种东西,后世有了身份证都能改,这年头儿就更别说了,老丈人把丈母娘改成刚满18岁都行。林里说他丈母娘不到55 ,那就是不到55 。接班一两年就退休领工资,没毛病。
舅舅虚点了林里几下,行伍里头经历过那么多年生死却能全身而退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个迂腐的家伙。
对林里这样的想法自然也没啥好斥责的,反而是对他为了小家敢占便宜的举动感到有些欣慰。不就是一份领取退休工资的岗位嘛!还是顶替他们自己家的岗位,太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