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姜然脸色凝重几分，一只脚踏在魔法阵上，整个人放松。

怀里抱着尼亚。

‘喵！’

姜然低头盯着尼亚的眼睛，四目相对。

尼亚的瞳孔收缩成一条黑色细缝，姜然的眼神，几秒之后，逐渐放空失神。

房间内，陷入极致的安静。

乔纳森，奥科特紧紧地盯着姜然。

地板上的魔法符号，一个个产生变异，眼睛凝视，瞳孔失焦，眼前画面扭曲，模糊。

魔法蜡烛摇曳的火苗，香炉内升腾而出的烟雾，在同一时间，猛然间顿了下。

沙发上，姜然彻底放松，依靠在沙发上。

尼亚趴在姜然的腿上，发出呼噜声。

乔纳森的眼睛，始终盯着姜然，不敢有丝毫偏移。

半分钟后，乔纳森长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奥科特和曼菲斯也都懂了。

姜然的‘意识’苏醒，站在一处伸指不见五手的黑暗空间。

僵硬的站在原地，不适的活动着。

喵！

尼亚的叫声，让姜然紧绷的心，顿时松了口气。

尼亚从黑暗中跑来，来到姜然脚边蹭了蹭，然后一跃而起，跳到姜然肩膀上。

姜然伸手撸着尼亚，柔软的毛发，让他安心。

随后，姜然花了点时间，适应在‘精神领域’活动。

姜然站在‘精神领域’，轻抚着尼亚，轻声道：

“客人要来了。”

姜然眼睛一闭一睁，‘精神领域’天翻地覆的变化。

黑暗被空中的太阳驱赶，脚下是湿润的泥土，在姜然的注视下，植物的嫩芽破土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各种鲜艳的花草从姜然的脚边蔓延。

脚边是无边无际的花草，不远处。一座宝石般的湖泊。再远处，是树林，是雪山。

放上精致的桌椅，桌上是两杯咖啡。

姜然面前出现一扇门，安静的等了一会，那扇象牙白木门的把手扭动，门被打开，从黑暗中走进来一位满眼惊奇的女人。

在看到等待已久的姜然，勃朗特夫人暗自松了口气。

“你好，约翰先生。”

姜然面露微笑，寒暄道：

“能见到您真好，勃朗特夫人。”

“请坐。”

勃朗特夫人表现的镇定自若，来到咖啡桌前坐下，深深的看了眼姜然，随后，向远处眺望。

姜然歉声道：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见面，希望没有让夫人受到惊吓。”

勃朗特夫人，赞许的看了眼姜然，拿起咖啡，品尝了一口，说道：

“咖啡很不错。”

姜然微笑道：

“夫人能够喜欢最好。”

微风吹拂，花草摇曳，湖面波光粼粼。

蓝天白云，青草湖泊。

在这个世界，是多么奢侈的一种享受。

“约翰先生，玛姬和格蕾西没有把我的现况说清楚吗？这一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然轻抚着尼亚，冷静到：

“夫人，那您为什么要来呢？”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姜然轻咳一声，打断勃朗特夫人思绪，缓缓道：

“格蕾西女士说，夫人受到了家族的严厉制裁，我想这不仅仅是不允许和我们利维坦公司合作那么简单吧。”

“以塔迪斯家族的庞大的体量，任何小的威胁，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风暴。”

“夫人，您失去了所有，对吗？”

勃朗特夫人脸色一沉道：

“约翰先生，我不理解你的意思，是在为我制造恐慌，想要以此达到你的目的吗？”

姜然坦然的点头道：

“对啊。可问题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您真切感受到的。”

姜然看向远处，闲聊似的说道：

“塔迪斯家族现在的状况非常清晰，夫人要比我清楚。”

“族长贾尔斯和议会长霍布森联手，即使您和旁支联手，也无法抗衡。”

“这一点上，我们大家都看的清楚。比如旁支的那两位先生，如果你们联手可以说抗衡，我想作为一个聪明人，都不会愿意看到一边倒的局势。”

“正是看清了局势，所以才有现在的局面。”

“夫人，您心中清楚，这不是我凭空制造的恐慌，而是您身边真切正在发生的灾难。”

“您的反应，让他们开始担心，回应已经出现，在没有彻底解决问题前，他们绝不会停手。”

“因为他们都清楚，您也不会。”

“无知的怜悯就是自杀的毒药。”

“他们或许不会赶尽杀绝，但这只是时间问题，就像南大陆的巫医一样，把青蛙放进温水里，不断的加热，不断的加热，直到青蛙发觉危险的时候，它也要被煮熟了。”

“夫人，这次的‘炼金魔偶’事件上，您失去了先机，同时也要彻底失去掌控家族的机会。”

“风暴如期而至，您将如何迎接海浪？”

勃朗特夫人平静的听着姜然的分析。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赏心悦目的美景，此刻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布朗特夫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风暴之中，约翰先生又将如何对抗？”

“家族的回应，你已经很清楚。”

“和平只是暂时，你终将面对家族的全力杀戮。我很了解我的家族，当他想要抹除一个麻烦时，即使是半神，也都要畏惧。”

“约翰先生，和你的几位朋友，根本无法对抗整个家族。”

“你所谓的核武，只是吓唬普通人。一旦使用非常规武器，你们只会遭到全世界的绞杀。而我的家族，只是损失一些无关紧要的垃圾。”

“塔迪斯家族仍在，你们又将何去何从？”

姜然回过头，和勃朗特夫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微笑。

“夫人，需要帮助吗？”

“约翰先生，你是要让我背叛我的家族吗？”

姜然微笑道：

“夫人的意志就是塔迪斯家族的意志，怎么会是背叛？”

勃朗特夫人陷入了沉默。

姜然面朝湖泊，嗅着微风中的花香，冷不丁的说道：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勃朗特夫人愣了愣神，沉思片刻，说道：

“之前的一切条件作废，我们需要重新谈谈。”

姜然并未立即回答，顿了下，点头道：

“可以，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姜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风暴即将来临，我们需要一个契约。”

勃朗特夫人疑惑道：

“契约？”

姜然反问道：

“夫人相信口头协议？我不相信，利益至上。”

勃朗特夫人脸色不悦，轻声道：

“约翰先生，真的非常坦诚。”

姜然面露微笑道：

“真诚是合作的基础。”

“所以你想如何达成契约？向神明祈祷吗？我和塔迪斯家族所有人，相信神明，但都不是信徒。”

姜然淡然一笑道：

“夫人，请放心，‘祂’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