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组长,你的代价是什么?”
在第一次见面时,虞红豆就曾问过这个问题。
崔右升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地答道:“色彩识别障碍。”
“色盲?还是色弱?”虞红豆想了想。
“都不是。”崔右升笑着摇头,“你可以想象一下,现在的你在我眼里,是五颜六色杂乱无章的,你的右手是蓝色的,左手是绿色的,你脸上涂着红色橙色紫色……还有头发,嗯,快赶上彩虹了——你应该没染发吧?”
虞红豆不禁咂舌,她有些明白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色盲或者色弱,而是任何一种颜色落入崔右升的眼里,都会随机变换成其他颜色,并且,同一个东西,上一秒他看着还是绿色的,说不定下一秒就变成了粉红色。
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活在了一个炫目且疯狂的世界里。
崔右升却表现得很淡定:“我已经习惯了,哦不,其实也不是那么习惯——因为这些颜色看久了总是晃得我头晕。”
他敲了敲脸上的墨镜镜框:“好在它能帮我减轻一些这种……呃,症状。但大多数时候我还是喜欢直接闭上眼睛。”
虞红豆不解道:“闭上眼睛有用吗?严格来说,人闭上眼其实只是看到了自己的眼皮内侧。”
崔右升摊手笑道:“这就是我最不适应的地方了——我看自己是正常的,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正常人了似的。”
言归正传。
虞红豆等人在房车里和一队汇合,等他们一进来,本就不宽敞的房车顿时显得更加拥挤了,有人挤着坐在床上,有人靠墙站着,虞红豆坐着的与其说是窄凳,但其实就是从墙内展开的小桌板。
“这不是福光社的风格。”
虞红豆皱着眉:“就算假设成立,四队是遭遇了福光社,但以福光社的行事手段来看,他们大概率会把人给抓回梵帝冈,然后绑上火刑架当成异端审判——而不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就把人弄消失。”
“我认同虞红豆的说法。”崔右升微微颔首,“而且这个假设本身就站不住脚——福光社发现四队守在他们国境线旁边,然后把这视作了挑衅,所以一拥而上团灭了四队?”
“我不认为福光社有这个能力。”崔右升摇头轻笑,“就算他们倾巢而动,也不至于让四队连警告都来不及发出——况且麻雀小组不是还潜伏在罗马帝国境内吗,他们已经确认过了,福光社没有异动,依旧该做礼拜的做礼拜,该苦修的苦修。”
熊老黑咧着嘴嗤笑一声:“他们敢动吗?就连自家教皇都还瘫在床上,我们不去找他们的麻烦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熊老黑的话却让虞红豆迟疑了:“福光社会不会和白头鹰联手?如果这件事里有白头鹰帮忙,那么四队的情况就说得通了。”
这时,旁边一直没有插话的女王冠冕特工插话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别忘了,圣索斐林是被谁害得重伤?箱水母!而现在白头鹰和清道夫协会可是一头的,我可不相信福光社能如此大度。”
说话的这位是名女性,说起来和虞红豆也有过一面之缘。
卡洛琳·埃文斯,当时来中海分部交流的女王冠冕团队里,她就是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