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风声渐近,他仓促回头一看——柳学冬已经逼近。
库博佐亚心中升起了一丝慌乱,因为从他开始动的那一刻起,他的布置就已经失去了作用。
柳学冬显然已经看破了这一点。
看似密不透风的丝网中处处都是危险,但只要跟着库博佐亚的行动路线,那就一定是安全的。
所以之前库博佐亚原地不动时,柳学冬还会觉得棘手,但此时库博佐亚既然动了,那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抓住。
库博佐亚心底一沉,再一次从树干上跃出时,半空中他回身甩手掷出最后两枚刀片,想要将柳学冬逼退。
但柳学冬这次竟然不做闪躲,只是抬起一只手臂挡住面门。
“噗!”
刀锋入肉声响起的同时,库博佐亚的脚踝也被柳学冬擒住。
柳学冬手臂发力,将库博佐亚往自己怀里拽来。
“嘭!”
先是一拳擂在库博佐亚小腹。
“啪!”
又是一膝撞在他面门。
就像之前的潘多拉,半空中连借力都难,更别说抵抗。
最后,柳学冬一肘敲在库博佐亚背上,将他打得径直往下坠去,自己也沿着他下落的轨迹往下掉去。
半空中库博佐亚大叫着挥舞手臂,像是想改变姿势。
忽听“嘣”的一声闷响,他的一截小腿突兀地与身体分离,泼洒开一片鲜血。
柳学冬冷眼看着,微微侧身避开那根丝线,以库博佐亚的身体为缓冲,轻巧落到地上。
不给库博佐亚继续挣扎的机会,柳学冬先是拔出扎在手臂上的刀片,夹在指间一把插进库博佐亚的大腿,然后翻转手腕,甩开蝴蝶刀露出刀尖,一下捅进他的小腹。
库博佐亚呼吸一滞,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仿佛瞬间忘记了断腿的痛苦,连近在咫尺的柳学冬都不再去管,双手慌乱地撕扯开身上的黑袍。
柳学冬冷眼看着。
只见那黑袍下是一件贴身的武装背带,背带上整齐排列着的收束袋里,装着统一样式的密封金属小瓶,瓶身上还贴有标签。
库博佐亚用颤抖地手抽出两枚小瓶,拧开上面的密封盖就要往嘴里倒。
柳学冬一把抢过。
他扫了眼上面的标签,确认无误后仰头一口饮尽。
“不——!!!”
库博佐亚发出惊恐绝望的咆哮。
“胆小鬼。”
柳学冬冷漠地将空瓶丢到库博佐亚身上。
“其实你差点就赢了。”
“可惜你没有长进,以前是胆小鬼,到死了也是胆小鬼。”
库博佐亚死死盯着柳学冬,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眸子里。
“你怕死怕得要命。”
柳学冬轻笑,和这位老朋友做着最后的道别。
“最好的毒药就该没有解药,你总把这句话挂嘴边,所有人都以为中了你的毒就必死无疑。”
“哦,你还拿自己试毒,这真是太疯狂,太不要命了。”
“可其实呢?你一直把解药带在身上。”
“我理解,这是最好的办法。让人们害怕库博佐亚这个名字的同时,你也给自己留下了最保险的措施。”
“同时,没有人知道你其实怕得要死。”
“但是啊,小水母……”
柳学冬缓缓吐出一口气。
“在训练营时,很早就教过我们。”
“一名清道夫,越是怕死,就越是活不长。”
“你已经算运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