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索着回到了房间,想给父母打电话劝他们别上当,却也知道那两人但凡有一丝希望,也不会放弃。
裴歌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一下面前这人。
粉丝们提到萧戋,最常用的一个词汇是活过来的雕塑。
五官深刻如古雕刻画,唇似涂脂、形貌昳丽。
单论俊美,萧戋比不过裴宣。
但两人是不同的帅气。
如果说裴宣是高岭之花。
那萧戋就是昆仑山上的雪。
冷峭、却又绚烂。
“利用两个老人渴望让儿子重见光明的心情,肆意去骗取他们的钱财,还让他们再一次经历失望,这个钱你赚得不亏心吗?”
萧戋是看不见了。
但与人说话时,还是习惯性将那双感应不到任何光线的眸子锁住地方。
“不亏心啊。”
裴歌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
“你们家钱多,而我也没骗他们。”
“我郑重跟你说一次,我不需要你治疗。不想我对你发火,你现在就走。”
“你一个失明之人,就算对我发火,又能做什么?”裴歌故意嘲笑他。
这句话真正激怒了萧戋。
他手在前面茶几上一模,摸到了一个茶杯。
眼看着就要扔过来,却还是忍住了。
“我不想对你动粗,你自己走!”
“呵!”
裴歌晃悠着走了进来,还摆出了一副无赖的面孔。
先从他手中抢过那茶杯,然后用一根手指将萧戋一推,让他仰倒在沙发上。
“……你想要做什么?”
萧戋想爬起来,裴歌又给他来了一下。
“搞清楚,到底是谁会动粗!”
她勾勾嘴角,“未来这一个月,你爸妈已经全权把你交给我了。”
“这病呢,你想治得治,不想治也得治。”
“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以将你绑起来,或者是将你敲晕。”
萧戋简直是难以置信。
“你就是个、女流氓!”
咳咳咳!
不至于吧。
她也就装装样子,怎么就女流氓了呢!
但这戏既然开始了,那就不能轻易停。
“我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裴歌问他。
萧戋一僵。
“最害怕又一次失望的人其实是你才对吧?你根本就不敢给自己希望——”
萧戋握紧着拳头。
他也想继续满怀希望下去。
但是不能了啊。
他以后都会是一个瞎子。
生命中再也看不到一点颜色。
裴歌忽而一笑,用一种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轻快中带着温柔的口吻。
“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敢再给自己希望,也不敢有所期待,那就这样吧!你只需要给我一点点信任就可以了!”
“你在……说什么?”
“一个小时。每天你只需要给我一个小时,其他时候你大可以自便。一个月后,我让你亲眼见证希望降临。”
大言不惭!
骗子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萧戋心中想着。
可捏成拳头的那只手,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