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江姜越打越气，越想越不得劲。看着齐柏林的样子，就像自己叛逆期的娃张口就来，还特么一头在长歪的路上狂奔。

江姜非常理解齐柏林厌世的性格，从无法完工到一拖再拖后，直接停工准备拆除。又被自己人放弃，再捞起来反复鞭尸。换成自己，江姜自爆也要敲下对面一颗螺丝。

所以黑化毁灭个世界也不过分，但看到齐柏林这副，毁灭完世界就人生结局的样子。江姜就想抽她，能不能有点志气！

我的傻孩子，你是舰娘啊，报原型舰的仇就算了，你好歹多报几次啊！看看你这条命都浪费到哪去了，这种人生目标你还好意思说得出来？

要是团里开家长会，我有什么脸拿这个愿望说是我家崽想的！毁灭一次就完了，是吧？有没有志气啊！这辈子就搞一次大事，是吧？

这年头，贩毒的都能恬不知耻地讲信用！你想毁灭世界你说嘛，指挥官这又不是没有！抛弃你的是铁血，关其他舰娘舰船什么事？

还一副我就是要毁灭世界，其他的什么都不管！齐柏林要是反派，江姜这个做家长的绝对扇她！知不知道下这个手需要多大决心，事后的心理崩溃会有多大？

搞得好像你家指挥官，是什么只会拯救世界的好人一样？江姜不装了，直接摊牌了，挑出自己的一个战绩，就塞进了齐柏林的脑瓜子里，让她自己好好看看！

“在宇宙中，仁慈的天使会被做成奥尔良！利益冲突，种族天敌，还有违反自身原则的生物行为，这些都是要流血的......”

江姜喃喃自语，像是说给齐柏林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而眼前的齐柏林，双手无意识地攥着江姜的手指。没听见一样红唇微张，眼神呆滞得像被信息冲傻了。

“......所以，被你家指挥官送上末路的种族，还有亲手毁灭的星球，那资料都是按斤算的。为了保护星球而消除有害种族，为了保护星系而毁灭异常行星。”

齐柏林感受着印记给她的反馈，灵魂上的触动让她忽略了视觉。在耳边回荡着江姜的呓语中，一张张以信息形式传输的画面，在她的心上呈现出来。

内容很多，不是简简单单一颗星星，突然闪烁熄灭就没了的场景。而是末日来临前，生命的回光返照，星球的静谧美好，下手前沉重的喘气声。

咆哮声、哀嚎声、哭泣声，甚至还有稚嫩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天真地询问，死亡是否有糖果。最后一切都在毁灭中，慢镜头似的一寸一寸全部消失。

“我也很讨厌追悼和死后补偿，那只是过错者的自我安慰。但怎么才是最有效率的毁灭，呵呵，想学，我教你啊......”

江姜看着齐柏林恍如隔世地醒来，咧开露出彩虹糖一样的牙齿，还有鬼畜涂鸦样的脸。没有产生一点笑意，反而让她感受到，尸山血海般的凶气。

即使是灵魂体，齐柏林在江姜带有残怒的眼神注视下，依旧条件反射地仿佛心尖一颤！

这像是在菜地里除虫一样的态度，只是换了大点的规模罢了......齐柏林沉默了，压抑的气氛让她产生了窒息的错觉。

最后在江姜的注视下，她突然没来由地笑起来。而且越笑越畅快，越笑越大声，笑到喘不过气来为止！声音渐渐减弱，被江姜压制的齐柏林却不知不觉贴上来。

藕臂环住脖颈，细腻的俏脸在耳边摩挲，蓬松的白发垂下。姣好丰腴的胴体深藏不露，现在却紧紧地贴上江姜，像是要把自己揉进去一样。

“我从不相信所谓命运，但如果和你的相遇也是命中注定的话......呵呵呵，多么讽刺啊，它给了我最坏的过去，却又带来了最好的未来......齐柏林，愿意为您效劳，请都交给我吧。”

冰冷憎恨的声音融化，听着耳边的呢喃，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但温柔昙花一现，齐柏林又很快恢复了漠然。只不过看向江姜的明眸，却充满了期待和重视。

江姜看着像是大彻大悟的齐柏林，感觉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是只要是自己说的建议，这逆女都会认真乖巧听从的样子。虽然这进步很好.......但这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啊！！！

......

建造大厅里，江姜蹲在一个角落欲言又止，头边飘着的是智脑终端。一人一机嘀嘀咕咕的，已经交流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