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剌知院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道:“这是太师的命令,咱们今日只是试探,明天就不会这样打了。”
族人没说什么,行个礼便出去了。
阿剌知院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明天只是佯攻,也只能是佯攻,即使赛罕王逼迫,他也不会再退一步。
次日,瓦剌大军再次集结,缓缓出了营寨,开往居庸关方向。
到了居庸关一里之地,瓦剌大军停止了前进,架起回回炮,开始慢慢悠悠地往居庸关城墙上丢起石头来。
赛罕王仍然跟在阿剌知院的身边,看着巴图特部的行动,心中开始不爽起来。
临行前也先曾经吩咐过他,一定要让阿剌知院真的攻打居庸关,一方面是减少也先大部队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削弱阿剌知院的实力。
这次攻打明国,阿剌知院不愿意随行,还是也先灵机一动,交给阿剌知院一个佯攻的任务,这才算是勉强把阿剌知院骗了过来。
所以,也先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让人有机会挑战,就必须在瓦剌各部中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这次攻打明国,就是也先提高自己地位的举措之一。
不过他对于阿剌知院的想法很是了解,无非就是想保存巴图特部的实力,只是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允许。
也先走蒲阴陉攻打紫荆关,再顺利也会有所损失,而阿剌知院如果真的保存了实力,那此消彼长之下,阿剌知院和他的差距就会缩小,这并不符合他维持平衡的原则。
因此,赛罕王必须想方设法地逼迫阿剌知院全力攻打居庸关,消减巴图特部的实力。
于是,赛罕王脸上露出不满之色,对着阿剌知院道:“知院大人,回回炮今天已经投了一个时辰的石弹了,城墙有所损毁,您该下命令攻城了吧?”
阿剌知院平淡地看着他,道:“太师的命令是佯攻明国,昨日我巴图特部已经攻打了整整一天,今日就没必要继续强攻居庸关,只需要吸引明军注意便是。”
赛罕王摇摇头,道:“不过只是投掷石弹,并不能对明国造成压力,还是强攻一下的好。”
阿剌知院面色转冷,语气生硬地道:“赛罕王,这里是巴图特部,不是太师大营,你还是不要指手画脚的好。”
“我指手画脚?”赛罕王怒道:“阿剌知院,太师派我来监军,就是希望我与你一起指挥,给明国造成压力。”
“你说我没有权利指挥,难道说巴图特部不是瓦剌的部族之一么?”
阿剌知院冷笑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大军道:“要不你去传个令试试?”
赛罕王立刻熄火。
他知道,阿剌知院才是巴图特部的首领,自己没有权力指挥巴图特部,巴图特部的人也不会理睬他的命令。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继续道:“太师的命令是吸引明军,知院大人这么做,是吸引不来明军支援的。”
阿剌知院知道他认怂了,轻蔑一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二人话不投机,赛罕王没有再回答,和阿剌知院一起看着远处的瓦剌士兵慢慢悠悠地继续用回回炮投掷石弹,半晌才会发射一颗,砸在居庸关坚固的城墙上,碎石纷飞,却没有对居庸关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一会儿,几个石弹从居庸关内飞出,直奔瓦剌军阵,瓦剌士兵纷纷躲闪,阵型一时间大乱,用了好一会才缓缓恢复。
就在阿剌知院出工不出力,拖着赛罕王的时候,紫荆关这面却是战火连天。
城墙之上,副都御使孙祥急切地指挥着弓弩手们,拼命地往城外射箭,支援外面正在拼杀的韩青。
早上,就在士兵们刚刚起床,正在吃早饭的时候,瓦剌骑兵趁着天还没亮的时候悄悄靠近紫荆关城门,突然加速冲了过来。
好在值守的兵丁发现得早,立刻敲响战鼓铜锣,通报瓦剌来袭的消息,召集城墙下的士卒防御。
不过这会士卒们正在吃饭,在自己岗位的人数还不足十分之一,韩青没办法,只好挥舞着帅旗召集一百多名骑兵冲出紫荆关,以冲锋对冲锋,希望能堵住瓦剌骑兵的偷袭。
孙祥也是急急忙忙地冲上城头,指挥着城墙上逐步到位的士卒准备弓弩箭矢,从远处支援韩青的骑兵。
这一战从早上一直打到了晚上,韩青一百多骑兵在城墙守军的弓弩支持下横冲直撞,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不过瓦剌大军人数太多,韩青一时不慎,冲得有点远,结果陷入了重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