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有什么阴谋,文人奸诈,不可信,您还是别去了。”潘承又是猜测道,黝黑的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
舒良被潘承的表情逗笑了,边笑边说道:“哈哈,你个潘承,就别在这儿胡乱猜测了,本官好歹也是东厂的,他一个文官敢算计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况且王暹此人历来官声不错,没听说过他算计过什么人,为何他要突然来算计我呢?”
潘承脸上又浮现出惭愧的表情,诺诺道:“大人,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武夫,向来都是拎着刀解决问题的,心眼实在是没有那群文官多啊。”
舒良知道这个武夫的确是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于是笑着道:“别在这里作怪了,去把魏燕给本官叫进来吧。”
“对啊,魏燕是个读书人,这种事儿还是他主意多,大人果真是英明神武。”潘承立刻拍手叫好,顺便还拍了拍舒良的马屁。
不一会儿,魏燕被仆役带了进来,下跪磕头道:“大人,您叫小人有何吩咐?”
“起来说话吧。”舒良也是表现出了礼贤下士,抬手将请帖递给魏燕,道:“你先看看这份请帖。”
“是。”魏燕站起身,接过请帖看了一遍,问道:“大人,您是在猜测王暹邀请您过府的目的?”
舒良满意地点点头,反问道:“你以为王都宪为何要请我过府啊?”
魏燕思索了一下,答道:“大人,小人暂时还猜不到,不过小人猜测,此事必与大人有关。”
舒良有点失望,道:“潘大人猜测,王都宪可能要算计本官,亦或是有事相求,有为难之事请本官遮掩。”
“不大可能。”魏燕对着潘承拱拱手,算是道歉,接着对舒良回答道:“据小人所知,王暹此人乃是右副都御使,官声向来不错,做事也颇为老道,朝中又有诸多同年相助,不大可能会有事情请大人出手。”
“况且,他与大人历来是无怨无仇,您又是东厂督公,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来计算于您的。”
这番话其实也是舒良的看法,他还是很满意魏燕对于此事的看法,于是出声问道:“那你有何建议?”
“既然王暹邀请您过府,您去看看便是,他请您做任何事都别应下就好了。”魏燕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是啊,反正是王暹主动邀请的,过去看看就行了,有事别答应,回来慢慢分析就好。
舒良对于魏燕的建议很满意,便挥挥手让他下去,对着潘承吩咐道:“叫人写个回帖,就说本官戌时会过府拜访。”
戌时,舒良准时抵达王暹的府衙,两人客气一番后,在桌子前对坐,桌子上只有几样小菜,双方的幕僚陪坐在一旁。
看着眼前的几样小菜,舒良有些不满,只是涵养让他没有发作出来,淡淡地道:“王都宪,今日请本官过来,不是为了小酌的吧?”
“若是小酌,这台面也略显寒酸了呀!”
“有何事情您还是直接说吧,本官还要回去整理奏报上奏陛下呢!”
王暹没想到这个宦官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还明里暗里地嘲讽自己吝啬小气,不由得心中怒火升起,淡淡地道:“舒大人,本官的确有事相商,并非特意邀请您过来饮宴的。”
“即使饮宴,如今河南也是大灾,开封府如今饥民无数,这些酒菜已是奢壕,平常富户都置备不起的。”
舒良其实只是抱怨了一下,按着习惯顺嘴嘲讽一下王暹而已,没想到王暹居然会反怼回来,不由暗骂自己嘴贱,没事和文官斗嘴干嘛,压着火气问道:“既然如此,那王都宪就有事直说吧。”
王暹也不想和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在一起太久,立刻道:“前几日灾民中谣传开封府府库钱粮不足,本官听说了,便遣人暗中探查此事,今日查到是一个开封府户房书吏泄露的,被本官抓捕,他招供说,是有人花了十两银子,从他手中买到了每日府库钱粮数目,本官派人去抓捕此人,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此人行踪。”
“本官奉旨赈灾,事务繁杂,并无多余精力,因此想将此事交给舒大人办理,不知舒大人可否接手?”
“哦?”舒良很是意外。
这事儿是属于赈灾的问题啊,为什么要交给我来做,于是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暂时先不接,回头商量一下再说。
却没想到魏燕在下面偷偷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靠过来小声道:“接下来。”
舒良迷茫地看了看魏燕,不明白他的意思。
魏燕接着说出了四个字:“有人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