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情况下,阮太后也不好提出什么质疑,只得按捺下性子,强行忍了下来。
但是阮太后并没有离开,因为如今的安南朝廷已经不是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她的父亲阮炽替她背了黑锅,不得不辞去所有官职,在朝堂上想要发表意见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阮太后许多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换取其他朝臣们对于自己的支持。
这场宴席众人吃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一直吃到了太阳落山,小皇帝黎邦基终于不得不宣布散席,但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阮太后哪里能继续让自己的儿子继续和黎宜民亲近,连忙以谅山王长途跋涉需要休息为由,拉起黎邦基,逃也似的回了后宫,黎宜民则是晃晃悠悠的出了皇城,慢慢往自己下榻的客栈走去。
不过就在他刚出皇城没多久,却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谅山王,且慢走。”
黎宜民一愣,转过身看去,见一人快步向自己走来,于是笑着说道:“原来是阮炽阮大人啊,不知阮大人叫住本王是有何事?若是继续喝的话,本王今日可是喝不下去了。”
阮炽走过来,笑着答道:“殿下说笑了,偌大个升龙城,谁不知道你是千杯不醉的酒神,当初在兜兰苑喝了整整一夜的时候,可没说过自己喝不下去啊!”
黎宜民连忙笑着摆手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本王不过是一个闲王,又是天下升平,自然可以无所顾忌,但是如今大明入寇,攻势甚急,若是本王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喝酒,那就对不起这个王爷的身份了。”
“无妨的,无妨的。”阮炽连声笑着说道:“殿下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即便饮宴也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殿下一会儿没有什么事情,那就由老夫请您小酌一杯如何?”
黎宜民眯起眼睛,问道:“阮大人为何突然要请本王小酌?以往阮大人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啊!”
“若是有什么话,阮大人尽可以直说,只要本王可以做到,本王一定不会拒绝。”
阮炽见说不动他,只得点点头道:“殿下英明,老夫的确有一些小事想和殿下商量一下,还请殿下移步。”
说完当先便向一个僻静之处走去。
黎宜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突然变得森冷,缓步跟了上去。
来到僻静之处,二人站定。
阮炽转过身问道:“殿下,您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不知您对明军入寇有何看法?”
黎宜民微微眯起眼睛,对着阮炽反问道:“阮大人难道没看到过本王给朝廷上的奏疏吗?本王在那封奏疏里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瞒殿下,那封奏疏老夫已经看过了,里面可称得上字字珠玑,但是老夫想问的是,殿下对于让明军退兵,是否有什么想法?”阮炽称赞了一下黎宜民,继续问道。
黎宜民有些不悦,说道:“如何击退明军,本王在奏疏里也写得很清楚了,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阮炽皱眉道:“殿下的退敌之法老夫也看过了,如果成功,的确可以击退张軏,但是却没办法让大明罢兵,这一点相信以殿下的英明也能想到。”
“大明的实力太强了,当初太祖击败明军成功立国,也只是机缘巧合,那时候就连太祖也没有信心可以真的击败明军,如今我大越国和大明开战,已经超过了一年时间,前线的损失有多大,相信殿下也心中有数。”
“现在朝廷的形势是,大明在北,不断威逼,占城在南,蠢蠢欲动,就连西边的暹罗,也是小动作不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而这一切的根本,还是在大明。”
“大明一日不退兵,我大越的危险就一日不会消失,说不准哪日就灭国了,只有大明退兵,占城才会畏惧我大越的威势不敢轻动......”
“阮大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话你就直说吧。”黎宜民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阮炽直视黎宜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老夫希望你能交出西宁侯世子宋诚,用他来熄灭大明皇帝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