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庆点点头,老实答道:“没了。”
张軏立刻没好气地呵斥道:“我就说了,黎宜民就是脑子坏掉了,区区谅江路和东海路就想让大明罢兵休战,真以为本帅和他一样傻吗?”
陈元庆没想到这样都没办法满足张軏,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他并不敢表现出来,仍旧试着劝解道:“大帅,这东海路可是临海的,有不少田地可以耕种,气候宜人,又临近大明,这么好的地方,大帅为何还不满意啊?”
张軏冷笑一声,说道:“为何还不满意?当然是条件还不够啊!”
“本帅只问你一句,你们的兵力基本上都已经集中在升龙城附近了吧,东海路防御空虚,本帅想要打下来,需要花费太大力气吗?那地方早晚也是我大明的,黎宜民凭什么拿出来当作条件。”
陈元庆有些无奈,坚持辩解道:“大帅,您不能这么想,东海路虽然空虚,但也是有一些兵力的,想要拿下来,大帅总归要费一番力气,肯定没有我大越主动割让给大明方便。”
听陈元庆这么狡辩,张軏皱眉呵斥道:“本帅怎么想,不用你教我。”
“你继续说吧,黎宜民还有什么你想要私藏的条件,若是没有,你就可以离开了。”
陈元庆一滞,脸色也是冰冷了下来,对着张軏冷声问道:“大帅这是打定心思要继续打下去了?”
张軏见他这种态度,脸色一样冷了下来,厉声质问道:“怎么?黎宜民拿不出足够的条件,难道还不许我打升龙城了?”
“既然大帅打定心思要打,那本官也不再说什么了。”陈元庆拱拱手道:“我家皇帝说了,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接受,那就准备和我家皇帝开战吧!”
张軏顿时就被陈元庆的话逗笑了,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你也给你家皇帝带个话,就说本帅知道了,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那大帅就在战场上和我家皇帝见真章吧!”陈元庆再次用力拱了拱手,留下一句告辞,便转身出去了。
他现在要尽快赶回升龙城去通知黎宜民,这次的和谈再次失败,眼下只能和张軏打一仗了,希望黎宜民能率军击退张軏吧。
等陈元庆走后,张軏突然笑着说道:“出来吧。”
宋诚从一丛树木后面绕了出来,说道:“我就说了,这一次肯定是谈不成的,我和黎宜民在一起这么久,还真没发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连和陛下的交易都敢赖账,真以为我大明没有脾气么!”
“是啊!”张軏点点头,说道:“不止是你没想到,就连我都没想到,他居然有阻挡我的胆量,难道他真以为当年大明放弃安南是黎利的功劳?要不是当时太宗仁宗两位皇帝连续驾崩,又有汉王起兵叛乱,宣宗怎么会容忍安南独立?”
“王通也是个废物,完全没有他爹宁国公的奋武,大军镇守交趾居然都能被一群泥腿子打败,还暗中向黎利求和,实在是太丢宁国公的脸了。”
宋诚有些尴尬,王通比他爹都要大一辈,和他爷爷西宁侯宋瑛是一辈的,也就是说,宋诚在王通面前就是孙子辈的,他实在不好和张軏一样点评什么,毕竟张軏的父亲是河间王张玉,张軏和王通是一个辈分的,说一说也没人敢说什么。
而且宋诚尴尬的还不止于此,谄笑道:“王都督我不好评价什么,但是黎宜民的胆量我应该知道是哪里来的。”
“哦?说说。”张軏顿时来了兴趣。
虽然他知道黎宜民的水平不咋地,完全做不了自己的对手,但是能对黎宜民多了解一些,相信自己的胜算就会更大一些,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件好事。
宋诚的尴尬愈发强烈了,讪讪地道:“其实这事儿怪我。”
“当初我们从谅山城撤离的时候,黎宜民问我要如何解释,我便顺手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将京北城作为最后的决战地点,一方面可以倚靠红河抵挡大帅,另一方面则可以派水军偷袭,趁着我军攻城的时候截断我军退路,最终击败大帅。”
“估计黎宜民的胆量就是从这里来的吧。”
张軏抬起手,虚空抓握了几下,最终还是放下手,叹了口气道:“宋远至啊,你给他出这种主意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