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有谭裕和朱祁钰的关系,能坐到这个位置纯属于他的个人能力和资历提拔上来的,所以在谈论靖远伯王骥的时候语气上客气了许多,替王骥说了许多挽回的话。
当然,对于王骥没有消耗掉也先太多的兵力,导致自己现在要面对近十万的蒙古精锐,郭震还是有一些怨气的,也就有了最后那两句话。
不过谭裕却不在乎王骥有什么想法,仍旧吐槽说道:“可不就是么?他在辽东统领四营兵力十多万人,还有辽东曹总兵麾下二十多万兵马配合,却仍旧让也先逃出来这么多人,这不是他玩忽职守是什么?”
“若是换成了武清侯,相信也先能逃到这里的人马最多只有如今的一半,那个时候咱们对付起来可就要比现在容易许多了。”
郭震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能保证什么呢?当年的中山王不也在岭北之战中因为冒进大败过吗?你想想啊,就连战无不胜的中山王都有过这种败绩,谁又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可以必胜呢!”
“这倒也是,就像前几年先帝亲征那样,原本认为是必胜的,结果闹了个大败亏输,险些丢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若不是陛下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谭裕赞同地说道。
“佑中,你先别说了!”郭震赶忙劝阻道。
土木堡之战现在是大明军方的禁忌话题,那一仗败得太惨了,数十万主力大军全军覆没,数十位官员以身殉国,就连已经薨逝的先帝都被也先俘虏,大明的面子几乎被那一仗丢得干干净净。
当然,这一切都是其次,对大明军方影响最大的是那数十位勋贵的阵亡,尤其是英国公张辅,他的死直接让文臣一脉压过了武人一脉,很长时间里武勋里面都找不到可以统领全局的勋贵,要不是朱祁钰强行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合并,重组为大都督府,并将所有军务和文臣方面切割开,他们武人的地位估计还要低上一些。
而且最主要的是,谭裕刚才提到了先帝,那可是朱祁镇啊,就连当今天子朱祁钰都不得不承认他是太上皇,谭裕身为臣子,光天化日之下谈论先帝的事情,这毫无疑问属于大不敬,郭震可不敢保证自己身边就没有锦衣卫的耳目。
再说了,谭裕有圣眷在身,还是偏向朱祁钰说话,朱祁钰肯定不会处罚他,但是自己可就未必有这种待遇了,即便朱祁钰有可能不去惩罚他,但是郭震又不想赌这种事情,万一赌输了,那自己可就赔大发了。
谭裕只是性子莽撞了些,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见郭震不愿意听,于是便笑着摆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郭震这才放过他。
谭裕将话题拉了回来,对着郭震问道:“郭总兵,我估计这两日也先就要主动进攻了,你可是有什么想法吗?”
郭震脸上浮现出一丝纠结之色,犹豫道:“说实话,我现在也感觉有些不好抉择。”
“这话怎么说?”谭裕立刻问道:“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把也先放回草原?”
郭震摇头道:“这倒不是,其实我也想打一打,不过眼下这种局面,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蒙古人的兵力是咱们的四倍,人和不在咱们这面,如今又是初秋,正是马匹膘肥体壮的时候,天时也不在咱们这面,此地紧邻草原,除了咱们脚下这座山之外,全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利还是不在咱们这面。”
“这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咱们这面,若是想打的话,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我实在没有什么把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