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将任务交给舒良之后,舒良立刻招来了自己的亲信魏燕商议此事。
将事情说完,魏燕沉吟道:“公公,钦差被截杀之事属下也是知道的,不过此事不是已经交给刑部去查了吗?为何又要交给我们?”
“还不是翰林院的那个侍讲学士吕原说的,他怀疑此事和宁夏中卫的都指挥佥事王勋有什么关系,故而陛下才指派咱们去查的。”舒良说道。
“那也应该是大都督府的军法司派人去查啊!”魏燕叫道。
舒良眉毛一竖,没好气地质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去查?”
魏燕连忙躬身,答道:“不,公公交代的事情,属下怎会不愿。”
“属下担心的是,敢杀钦差的未必是什么普通人,这件事儿又牵涉到大都督府的人,如果一个不甚,很有可能给公公惹来什么麻烦啊!”
“这倒也是。”舒良轻声嘀咕了一句,旋即叹道:“但是此事是陛下交代的,本公一个奴婢,怎敢不接?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去查吧!”
魏燕点点头,问道:“那咱们调查此事,是不是把案子从刑部的手里要过来?”
舒良摇摇头道:“陛下没说,应当是分为两路人马去查,你就先别管刑部那面了,先调查咱们的,如果你可以抢在刑部之前查出案子的原委,咱们东厂就又能在陛下面前露一回脸了!”
“那属下今日就启程,争取尽快将案子调查清楚,把袭杀钦差的贼人捉拿归案。”魏燕立刻大声说道。
“可以,你下去准备吧。”舒良点点头。
皇帝安排的事情,魏燕不敢怠慢,很快便整理好行囊启程出发,没几日便抵达了宁夏镇。
事情和他预料得差不多,在甜水堡的案发现场,魏燕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毕竟甜水堡废弃已久,只有一个小小的驿站,驿站的驿卒在那次的事情里也被人杀光了,没有一个活口,西北连日的风沙也将所有的状况掩埋,连一丝血迹都很难找到,更别提杀手的线索了。
无奈,魏燕只得将目标转移到都指挥佥事王勋的身上,但是王勋是地方守将,轻易动不得,按照如今朝廷的规矩,要动也得大都督府来动,他一个东厂的掌班是没资格动人家的。
那请大都督府的人来办呢?魏燕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次朱祁钰派他们东厂来调查王勋,意味已经明了,那就是朱祁钰不信任大都督府中的某些人,这事儿再让大都督府的人来办,那就是明确告诉大都督府的内鬼,陛下正在调查他们,结果只会是功亏一篑,一败涂地,不会有任何结果。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自己来。
魏燕起初是想要暗中监视调查,不过旋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暗中监视调查虽然稳妥,但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时间没办法控制,虽然这次皇帝没有设下时限,但是以他对舒良的了解,如果超过一个月没有结果,舒良肯定会发脾气,自己办砸了事情不要紧,伤了恩主的身子可就不好了。
所以,魏燕只能选择最后一个办法——打草惊蛇。
他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个王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破绽,同时暗中派人监视住他,如果王勋真有什么问题,那他肯定会有所动作,到时候不仅可以确定王勋的嫌疑,甚至还可以抓到线索,顺势调查出背后的真相。
于是,东厂掌班魏燕魏老大便出现在了宁夏中卫指挥使府的正堂之中。
正堂之中,魏燕坐在客位上品着茶。
不得不说,这个王勋还是有些品味的,府中的茶水不是大路货色的龙井或者绿茶,而是形似花瓣洁白如雪的云南雪茶,这种茶味道独特,耐冲泡,在清热消暑、生津止渴方面有着非常不错的效果,不是一般的茶叶可以比拟的。
王勋身着一件常服走了进来,拱手道:“魏掌班,久等了。”
魏燕笑着摇摇头道:“没有,没有,王佥事驻守边关,事务繁忙,是我冒昧打扰了,还请见谅。”
二人坐好。
王勋出声问道:“魏掌班,今日前来,是有何贵干啊?”
魏燕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本官此来,为的是钦差被截杀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