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在戒严,来来往往的人都要经过守卫的排查,秦执风随口编了个名字,说自己家住何方,此番进城是想带家妹看病。
秋棠和秦执风配合得很好。
两人搀搀扶扶,秦执风负责说,秋棠负责演。
不知道是在第五院见惯了何惊安日常的模样,还是她真的别有天赋,三步一喘,四步一咳,再加上她那张脸露出来,守卫已然信了大半。
盘查过后,守卫见他们没有什么异常的,就放行了。
城门抓得紧,城内也丝毫没有松懈,大街上时常能看见归山派的弟子持剑疾行。
而那些街肆的墙壁上,张贴着秦执风他们四人的画像,笔墨遒劲地写着“重金悬赏”几个大字。
秋棠恰好从旁边经过,看了眼下面的赏钱,逐字念道:“上报一人踪迹可得两百金,上报两人踪迹可得五百金……”
秦执风听她念叨着,挑了下眉,“还挺值钱。”
秋棠点头。
看来方旬为了抓他们,下了血本。方旬应该是怕极了,担心万谷把听到的事泄露出去。
说到万谷,秋棠想起他和香雪进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大街上干干净净的,也没听见有人在议论乾元天经的事,他们应该还没把纸条撒下来。
秋棠:“执风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秦执风看了看四周,忽然微眯起眼看着某处,对她道:“跟我来。”
不多时,秋棠站在了一家成衣店面前,她还脑补秦执风是不是安排了接头人在里面。
后来发现,他单纯是去挑衣服的。
秋棠狠狠打脸。
这家伙眼光极高,料子款式都要挑最好的,一家店逛完,勉勉强强挑出了一身青松色的窄袖衣袍换上。
他还十分贴心地给她选了一套绿色的襦裙,“这个颜色没见你穿过,试试看。”
秋棠忍不住了,“你让我把你弄成这个鬼样子,居然只是为了进城买衣服?”
花这么大心思,冒着危险,亏她以为他费尽心思进城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没想到只是为了身衣裳。
秋棠缓了缓,没伸手接他手里的衣裳。
两人僵持了会儿。
秦执风也不生气,将递出去的襦裙收回,“这里离下一座城池,还有近百里地。不进城,我们一没马匹二没马车,光靠两条腿,你猜猜要走多久?”
“至于买衣裳……”他道,“我乐意。”
秦执风话毕,出了隔间。
秋棠在原地站了会儿。
他本就对吃穿用度要求极高,让他穿着粗布这么久实在是难为他了。
秋棠透过未关紧的门,见秦执风直接将手里的衣裳交给店小二。
她叹了下。
两个人的思想不一样,他虽然对她有好感了,但她没有立场强迫他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她一直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唯独刚刚出现了偏差。
她以前也总和秦执风唇枪舌剑,明怼暗讽,但和刚才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没等秋棠反省多久,街道上传来一阵阵惊呼。
“快看,这是什么东西掉下来?”
“这边也有……,还有这里!”
“‘乾元天经尚在归山派’,我的老天爷!”
“什么啊,乾元天经不早就被水浮宫的人抢走了吗?”
……
秋棠听着议论声渐起,知道是万谷他们字条撒下来了,连忙出了隔间,和秦执风对视一眼,默契般地往街道外走去。
出了这样的乱子,背后之人恐怕是憋不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