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老被他说得眉毛倒竖,“秦左使慎言!某绝无僭越之意!”
周长老说完,他反应很快,话锋一转,“倒是秦左使如此回避某的问题,莫非是心怀鬼胎?”
倒是敢说,此言一出,直接将两人针锋相对的气势拉到了顶峰。
秦执风黑眸阴沉,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周长老也不退缩,膀大腰圆地站在那里,像尊魁梧的石像。
秋棠在旁边看着,咽了口唾沫,聂无凌应该很欣赏周长老这种人吧。
脑袋灵光,办事效率也高,让他往东绝不往西,让他陷害秦执风说来就来。
刚刚那话一针见血,等着看好戏的人不少。
聂无凌没插嘴,表情不似刚才那般烦躁,就连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很显然,眼下的情景正合他意。
两人僵持不下。
秦执风忽而笑了下,只是他脸上依旧冰冰的,“既然周长老心中有惑,那且问问看,看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此番交手,算是周长老占了上风。
见秦执风松口,他也不客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听闻左使大人在归山派,用化尸水销毁了他们掌门的尸体,可有此事?”
秦执风微讪,轻飘飘地承认了,“确有此事。”
周长老得了他的回答,又道:“掌门只差钉棺下葬,世间再无他这个人,左使又为何毁掉他的尸身?”
秋棠看周长老这架势,必定打过砂锅问到底,秦执风这会儿选择不动手,也不知道嘴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没等秦执风回答,周长老微眯起眼,大胆猜测道:“莫不是秦左使和归山派掌门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好毁尸灭迹。”
“秦左使实力非凡,水浮宫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周长老说,“可你在归山派待了一个月,一无所获。”
“既然归山派中毫无乾元天经的线索,你又何必在那里耗费一个月?”
“再者,当初经手乾元天经的,可不止盛右使一人。某可记得,经书是由秦左使转交给宫主的,若真要明明白白地查……”
他步步紧逼,死咬秦执风不放,“依某之见,秦左使身上的疑点可太多了。”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秦执风笑笑,只是那双眼眸变得越发幽暗,“周长老懂得如此多,待在区区一个长老之位上,实在是屈才了。”
“用化尸水毁了掌门的尸体,也不过是为了查找真相。事实如此,”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是在你们眼中事实不重要。”
毕竟这场预谋,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毁掉他。
秦执风复看向周长老,他说:“勾当也好,毁尸灭迹也罢,你说挖空心思说出这些话,无非是想抹黑本使。”
他叹了声,毫不让步。
“可惜,白费心机,你全都猜错了。”
秦执风讥讽道:“周长老这般都针对本使,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你别有用心?想取得代之我的左使之位?亦或是你的胃口更大,盯着的是整个水浮宫?”
“你——”
周长老气得半死,还没来得及说出反驳的话,就见秦执风道:“放心,本使和你不同,不会随意攀咬。”
周长老望着他,两道漆黑的眉毛微皱,不悦道:“某不过是提出心中的疑惑,秦左使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秦执风嗤了声,似乎懒得跟他费口舌。话是说给清醒的那些人听的,没必要再费唇舌。
秦执风没接话,周长老还在继续,往上头添了最后一把火,“既然秦左使行得的正得直,应当也不怕让我们查上一查吧?”
有周长老起了这个头,后面的人也都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了。
秋棠余光看了看众人,下一个会是谁呢?
之后站出来的几人将他们在归山派大大小小的事都说了个底朝天。
秋棠十分讶异,他们远在水浮宫,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而且还这么清楚。
想着想着,秋棠脑海里蹦出一个人——何惊安。
她这才发觉,或许何惊安早就跟着他们了。他未现身之前,在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传信告诉聂无凌。
后来因聂无凌令牌的事,他在秦执风跟前暴露,被他所伤,才没继续跟着……
秋棠敛眸思索间,聂无凌声音从前方传来,“盛家丫头,一起说说他们说的可都对?”
她收回思绪,眨了眨眼睛。
一锤定音,这种事还是落到了她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