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归于平静。
秋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大殿的,她思绪混乱地从里面出来,直到见到香雪,才稍稍清醒了些。
“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香雪迎上来,见她面色苍白,不由担忧地问。
秋棠摇摇头,缓声开口,“没事。我可能……”
可能什么?
她一时竟有点说不上来。
后面的话消失在唇畔,消散在冬日的寒风里。
秋棠的喉咙有些干涩,那颗跳动的心脏里多了一种莫名情愫,脑中反复出现秦执风被带走的场景,有些不安。
她到底不是铁石心肠。
秋棠压下心头的不适,想了又想,慢慢地得到了答案。
她可能……是有点儿担心他的。
秋棠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她还是动摇了。
那这份担心是否无关男女之情呢?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破土而出,那种牵动的感觉,让人难以忽略。秋棠在原地愣了愣,不太愿意承认,她确实对秦执风有点上心了。
眼下的情形,她已经来不及去纠结是好是坏……
耳边传来香雪的声音,“二姑娘?”
“嗯?”
秋棠回神,转头看向身旁的香雪。
她见秋棠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只当她是累着了,便道:“二姑娘,咱们还是先回去歇歇吧。”
秋棠倒是没说其他的,点点头跟着她走了几步路。
簌簌的寒风吹在身上,秋棠不自觉地眯了眯眼,连带着脚下的步子慢下来。
“香雪。”
秋棠叫了香雪一声,复看向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罕见地出现了迷茫之色。
有些事,她还是做不到若无其事,放任不管。
她问:“你说,秦左使能成功脱险吗?”
见她问起秦执风倒也不是很惊讶,唯一意外的是她失魂落魄地想了这么久,便问了句:“二姑娘刚刚一直在想这个?”
“嗯,他没告诉我,他到底会怎么做。我也害怕因为那些话会把他给害惨了。”
秋棠说着,不知道是在解释给香雪听,还是给她自己听。
“所以香雪,你跟我说说吧。”
言辞中透着真诚,似乎真的希望有人能跟她答疑解惑。
“二姑娘——”
香雪刚说出口,马上止住话头看了看四周,见没有旁人在,才安慰道,“二姑娘放心,左使大人自有他的打算。”
“您在大殿上说那些话,也是情非得已。再者,左使早跟您商量好的,他知道事情的始末,依属下拙见,无论您说什么他都不会怪您的……”
香雪正想着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这时秋棠摇头打断她道:
“错了,香雪。”
香雪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有点懵。她尽量理解秋棠的意思,没想到还是错的。
“二姑娘,哪里错了?”香雪挠挠头,盘算着怎么往下说。
“你想错了。”秋棠纠正她道,“我倒是不担心他会不会怪我,我在意的只是他的安全,他能不能脱险,仅此而已。”
香雪不太懂这些事,说出这一段话之后,已经词穷了,见秋棠单纯担心秦执风的安全,她稍加思索,脱口而出道:
“这个二姑娘也可以放心,左使大人多厉害的一个人,一定会没事的。”
秋棠叹口气,“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都说秦执风厉害,但他终究是血肉之躯,胳膊拧不过大腿。进了地牢,就算他战斗力逆天,又怎能以一人之躯抵挡水浮宫的千军万马?
他要真干得过,就不会在原书中被逼入悬崖。
虽然按照原剧情来看,他还能再活两年,可是目前的情况,保不齐会出现意外。
秋棠的想法还是比较悲观,香雪为了安慰到点子上,又仔细想了想,说出一堆秦执风的丰功伟绩,以此来证明他确实是实力超群。
秋棠默默听着,没接话。
香雪长篇大论地说完后,见她仍兴致不高,最终只好道:
“二姑娘木已成舟,当下的局面已经不是咱们能控制得了的,您现在要做的是回离恨殿,然后好好地等右使大人从地牢出来。”
提到盛素禾,秋棠才稍微好了些。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