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堪其扰,似乎也觉得这样的作战方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欲打晕秋棠,可每每要动手触碰到的时候,却能回回落空。
很明显她早有防备,所以每次等距离稍微拉近,她便主动退开,丝毫不拖泥带水,异常决然。
他极为不愉地啧了声,烦极了。
百里景行也持剑而立,冷声道:“乾元天经乃是数百年前武林中的先辈留下来的宝物,它从来不属于哪一个门派,哪一个人。”
他说:“你们水浮宫已经将坤元地经占为所有,实在不该再打乾元天经的主意。贪得无厌,没有好结果。而自古以来邪不胜正,阁下还是早一点看清楚为好。”
男人嗤笑一声。
说实在的,这些说教对他不过是挠痒痒,不,连挠痒痒都称不上。
他盛气凌人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介意让你亲眼看看,‘邪不胜正’这四个字到底有多假。”
只见他拿长剑,一手蜷起手指抵在面具后面的唇边,轻轻一吹,刺耳的哨声,随即在空旷的山林间传开。
二师兄反应过来道:“不好,他要招同伙来!”
百里景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俊秀的眉毛微微皱起,也不恋战。
“撤。”
男人岂能让他们如意?
身形一动把他们都拦了下来,不多时,见不远处何惊安和周长老飞身而来。
两人一落地,看见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后,脸色变得严肃,纷纷垂着头拱手道:“宫主。”
秋棠不可置信地看了男人一眼。
这是聂无凌?!
她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脑中构建的想法碎了一地。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倘若真的是聂无凌,又怎么会对她手下留情?
会不会是秦执风假扮的呢?
如果是真的,他现在都玩得这么大吗?
秋棠思索间,直接“聂无凌”道:“你们两个给我拿下他们,把乾元天经找出来。”
“是!”
周长老和何惊安应声而动。
而“聂无凌”则一把捏住秋棠的后颈,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这一次你就不要插手了,好好看着吧。”
秋棠不适地动了动,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颈部,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
秋棠这么一动,反而蹭得她有点痒。
心想:你最好别真是聂无凌。
……
何惊安到这会儿才看见秋棠,拧了拧眉毛,对于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也十分不解。
没等他多想,就加入了打斗的行列。
兵刃碰撞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出现,师兄弟三人都受了点小伤,长时间的对战让他们体力有下降的趋势。
这样下去,局势只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妙,三人对视,立马知道了对方的意思,转身朝不同的方位飞身离开。
百里景行临走前扫了一眼秋棠,似乎在说再说会回来救她
周长老跟何惊安,没想到他们会逃走,拿剑站在原地晚了一步。
“聂无凌”淡漠地吐出一个字,“追。”
他下令道:“小的不用管,追那两个大的。”
秋棠微微敛眸,他猜测得没错,乾元天经在百里景行身上。像乾元天经此等重要的物件,想来长生门那些老头子也不敢放在一个孩子身上。
小师弟还是个孩子,而二师兄为人莽撞,百里景行是保管经书的最佳人选。
何惊安/周长老:“是!”
待他们走后,这山野之中就只剩下秋棠和“聂无凌”两人。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秋棠问。
身后的人没说话,但还是松开了她。
她转身看向他,“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应该是谁?”他用的还是腹语,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出来,“没听见他们刚刚怎么叫我吗?”
“听见了。”秋棠沉默了会儿,而后才继续,“他们叫你‘宫主’,那么……你到底是聂无凌还是秦执风?”
是谁重要吗?
当然重要。
秦执风暗自叹了叹,将面具揭开。
“现在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秋棠抬起眼,在看到聂无凌那张脸后,她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她看了又看,企图在上面找出一丝破绽。
“你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说着就要上手检查。
结果还没等她触碰到,就被秦执风一手拍开,“放肆。”
他重新戴好面具,“我见你在大殿之上立了功,才如此纵容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你要是再如此没大没小,毫不知趣,都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执风用的力气不大,但秋棠的鼻头还是酸了酸,杏眼蓄起泪水,喃喃道:“你怎么会不是他呢……”
说着,她垂下了头,瘦小的肩膀抖了抖,泪珠不争气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秦执风有些不忍。
近些天他出生入死保住一条命,得到消息,说聂无凌下令让周长老和何惊安来抢夺长生门手里的乾元天经。
为了尽快提升功率,能够绝对压制聂无凌,他假扮成他的样子从水浮宫出来,想抢在何静安他们前面拿到前面拿到乾元天经。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秋棠,而她又百般阻挠,不停的和他作对。
只好将何惊安跟周长老招过来,可他们来了,他就更不能暴露身份,思来想去,瞒着秋棠作为保险,也能保证她的平安。
但,此刻见她这副模样,秦执风又有些后悔了。
可能真做错了。
他拿她没办法。
秦执风深深叹了口气,见何惊安跟周长老还没回来,最终启唇道:“傻丫头,别哭了。”
秋棠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
安静了半晌,她泪眼汪汪委屈地问他,“让不让我看看你的脸?”
她又追问一句,“让不让看?”
像是被他搞怕了,不看一眼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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