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地牢出来,秋棠就问:“二姐,人已经在地牢了,你看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琥珀忽略那双期待眼神,伸手拍了拍秋棠的肩,冷艳的红唇稀松平常地吐出四个字:“明日再说。”
“一定要等明天?”
琥珀不答,绕过秋棠往来时的方向而去,“不必随我来了,我知你伤势未愈,好生歇着吧。”
秋棠骤然睁大了眼,有些意外琥珀要丢下她。
“哎?二姐你别走啊。”
“不跟着你我去哪儿啊,离开你我在羽寒山寸步难行。”
琥珀顿住脚步,似乎才意识到秋棠说得没错,过了会儿抛了个物件过来,“拿着。”
秋棠瞅准角度抬手接住。
东西凉凉的,她低头一看,是那块黑玉令牌。
她眉梢微挑。
扔得真及时。
琥珀回头道:“有了它,你在羽寒山没人会把你怎么样。”
秋棠看着手里的令牌,东西是好东西,心想要是她不吱声,这姐妹是不是直接省了?
绝对的。
“得亏我问了句,不然我得自生自灭。”
两人短暂和平过,显然现在又岌岌可危了。
琥珀也不惯着,“令牌的用处有多大不用我强调。”
所以?
秋棠抬眼,两人视线相接,却见对方身上的杀伐之气骤然出现,她说:“你最好不要拿着它动歪心思……比如偷星换月,亦或是假传消息,带某人离开。”
就差没指名道姓“某人”是谁了。
该说不说,无极山走一遭,便宜姐姐的脑子好像越来越好使了。
秋棠扯了下嘴角,忍不住称赞:“二姐你变得更加像人了。你以前真不像人,不,真不是个人。当然了,按理来说,现在也不是。”
琥珀听着别扭,不知道秋棠夹枪带棍地骂她,只问:“何意?”
少女慷慨解答:“噢,疑心病重的那种人。”
“?”
此时跟秋棠一比,琥珀显得澄澈了,往日冷厉的眼眸现在全是不解之色。
“就是身边的人干啥都不放心,老觉得对方不诚实。”
秋棠随口胡诌,举了个例子,“就比如说我和法师以前遇见一对夫妻,妻子只不过是给法师递了碗水,当丈夫的非说她看上了法师,要弃他而去,在家里闹了又闹,你说……”
“停。”琥珀皱皱眉头,打断她认为的废话。
“别跟我讲凡间琐事,家长里短。我们就事论事,明心和尚现在在哪儿,大哥回来他就得在哪儿,有心思你也得给我收起来。”
秋棠叹气,合着她在地牢表忠心都白说了,刚刚也白说了。
“没心思没心思,我能有什么心思?姐姐你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明心是个大活人,有令牌也不能保证她能带着他瞬间消失,完完整整地离开羽寒山。
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能干,如果中途败露,这个世界就要提前洗牌再来了。
秋棠也是被琥珀搞得头疼了,心一横,“你要是不相信我,把令牌收回去吧,大不了我寸步不离跟着你就是。没完没了的,我累了。”
说着,她将手里的牌子往前递了递。
要不说两人是姐妹。
琥珀一路过来也心累,眼下明心安置妥当能喘口气了,她不想沾染秋棠,自然不会接,于是大眼瞪小眼站着。
僵持间,秋棠心念一转,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试探性道:“要不这样,我们各退一步。”
她伸出三根手指发誓,一字一句道:“我向先祖起誓,不会带法师离开,若违此言,我将被扒皮拆骨,身首异处,永无轮回。”
现在总该成了吧?
秋棠开始示弱,委屈道:“二姐你也别老不信我,回回这样怪让人心寒的。”
手里揣着“通行证”怎么算都比跟着疑心病姐姐强。
在他们心里先祖比天神可信,对先祖发过的誓做不得假。
琥珀怕她又开始抹眼泪,害自个儿耳根不清静,语气略有缓和,“我自有分寸。”
“回你的老住处呆着去,记得你说过的话。还有大哥要让你做什么,明日时机到了我自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