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如水,但也森寒透骨。
夏东珠坐在南院屋门前的台阶上,手里拿着夏大小姐赠送的‘神仙渡’,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儿一闹,魏家再无她立足之地。
明日必须离开。
“怎么,愁得都睡不着觉?你若求爷,或许能给你指一条明路。”
夏东珠嗤地一笑,抬起头。
月华下,身着月白轻袍,外罩银红狐裘的男子踏着夜色缓缓走来。
倾城绝色的艳姿,就像勾人魂魄的鬼魅。
夏东珠冷哼一声,“殿下是来看我笑话的?”
“无用之人,才会被人看笑话。”
青城王金尊玉贵,说的傲慢无比。
夏东珠慢慢垂下头,“既然殿下来了,那我便把话说清楚吧!明日我就要离开魏家,之前与殿下的约定,就不作数了吧!”
她说的无比凄冷,“大郎醒了,殿下无需付诊金,也不必再践行对我的承诺。只求殿下,为我和大郎做一纸和离。我不想再与魏家有任何牵扯。之后与殿下也两不相干,互不相欠。”
“好一个互不相欠,小魏氏,你可知罪?”
夏东珠缓缓抬起头,一双眸子波澜不惊。
“何罪之有?殿下就说说。”
落井下石,她感悟太深。
萧长荆狭长的眉目冷冷睇着她。
“你虽寡了两次,却始终不曾有过孩子,大宝二宝是你从何处拐带而来?你最好老实交待。”
夏东珠眼一眯,盯着萧长荆半晌没说话。
萧长荆姿容绝色,倒背着手,挑着俊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夏东珠忽而一笑。
“殿下不就是怕我以后离开魏家,养不活这两个孩子吗?皇城司财大气粗,殿下若是想接手这两个孩子,我没意见。”
萧长荆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
他眉宇间立马涌现戾气。
“小魏氏,你还没回答本王的话。”
“捡的。”
夏东珠直接抢白他,“就像我娘今日捡了婆母的簪子一样,没人相信她。殿下若真想治我拐带之罪,随便!”
夏东珠脸上一片清冷之色,拒人千里之外。
“反正我们位卑言轻,形如蝼蚁,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物,也不在乎我们的感觉。对我而言,最深的伤痛已经过去,不管殿下要给我安什么罪名,也根本伤不到我。”
这一刻,她将自己的心包裹了起来。
她不再妄想靠男人。
即便萧长荆是与萧玉翀唯一能抗衡的人物,她也决定放弃他。
要报仇,她得靠自己。
若是今后他能照顾大宝二宝,也是好的。
毕竟今后的路,她会走的很艰难。孩子跟着她会受苦。
可这一切并不是萧长荆想要的。
“怎么,现在连与爷谈条件的胆子都没了吗?”
他满目都是讥刺。
夏东珠哼一声,“男人若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我为何还要与殿下谈条件?”
萧长荆气一窒。
她承认,今儿她是受刺激了。
上世萧玉翀害她家破人亡,她觉得此生再不会相信男人。可今天,魏大郎拖着病体为她抗争,连命都不要了。
她心乱极。
搞不明白男人究竟是个怎样存在?
她要退避三舍,离男人远远的行不行?
“西就姑娘……”
夏东珠扭头朝着身后一唤。
西就拉开门走出来,看了夏东珠一眼,对着萧长荆拱了拱手,“殿下。”
萧长荆脸上的怒气更加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