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抿了抿嘴,报应这么快就到了。
她只得走过去,绕到萧长荆身后,“殿下是需要按摩还是用针?”
萧长荆将身子一放松,闭上眼,“随便吧!”
随即就将他那颗高贵的头颅完全交给了夏东珠。
她一叹,直接像之前那样解了他的玉冠,理顺了他的头发,然后从风池穴开始轻重有度地按摩。
再不像之前那般跟有仇似的,这一次夏东珠按摩的非常用心,手法到位,萧长荆舒服的似是要睡着了。
傅先生忙碌中回头看,见小娘子与殿下竟是如此和谐。殿下自小傲骨铮铮,宁折不弯,因被病痛折磨,脾气冷漠,甚少能接纳别人。
而小娘子出身贫苦,却百折不弯,不卑不亢,刚强有度,柔韧有余。也是难得的妙人。
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两个人,却阴差阳错如此契合。
傅先生突然想起故去的老天师曾为殿下卜的那一卦:七星盘亘,贵不可言。命运多舛,柳岸花明。
难不成殿下的柳岸花明已经到来?而他身上的毒……
傅先生急忙站起来,“夏娘子,可用银针一试。”
夏东珠一怔,自然明白傅先生所指,她低头看着萧长荆,呼吸绵长,竟然真的睡着了。
她看向傅先生,傅衡点点头,“殿下相信夏娘子,我也亦然。”
夏东珠有些动容,“好。”
她绕到前面,将萧长荆解下的大裘盖在他身上,掏出身上的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毫不犹豫地扎在萧长荆头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长荆缓缓睁开眼,门外早已灯火阑珊。
他头脑从未有过的清明,仿若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他瞅了瞅身上的大裘,四处一看,傅先生端着汤药走进来。
“殿下醒了?”
傅先生心情看似极好,“殿下睡得可还解乏?”
萧长荆摸头,见他的发已被绾起,便轻轻坐起来,“我睡得多久了?”
“四个时辰了。”
萧长荆一惊。
傅先生呵呵一笑,“夏娘子的功劳,殿下就没感觉有何不同?”
萧长荆长身而起,弹了弹身上的锦袍,眉眼舒展,“她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傅先生的药庐让本王放松了罢了。”
“殿下还真会过河拆桥。”
夏东珠不嗤,冷哼一声,抱着药材从门外走进来。
萧长荆俊目沉沉地盯着她,片刻,他抬脚就走,“走了。”
萧长荆走到竹林,发现夏东珠没有跟上来,便停住脚步往后看。
南辕后知后觉,发现殿下俊眉归皱,他恍然,急忙返回去,冲着夏东珠就是一阵趾高气扬。
“夏娘子,还不跟上?你的命都卖给了爷,现在就到‘锦松苑’伺候。”
夏东珠正泡制药材,闻言,不悦地抬起头,“我在药庐帮傅先生泡制药材,不也是在卖命吗?‘锦松苑’是殿下的院子,我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爷等着呢!赶紧的。”南辕催促。
傅先生笑了笑,神色却极认真,“殿下的头疾止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我常不在身边,以后便有劳夏娘子了。你的银针之术,令殿下安然睡了四个时辰,已是奇迹。夏娘子既已卖命给殿下,自然要时刻守护。”
夏东珠觉得傅先生这话里有话,不由扭头看他。
傅先生叹息一声,“去吧!殿下性命关乎朝堂社稷,望夏娘子一定要放心上。”
夏东珠叹息一声,起身随南辕离开。
萧长荆见她出来,唇角勾了勾,转身就往前走。
夏东珠追上去,“殿下,我今晚住在哪?傅先生的药庐很宽敞,我想留在这里。”
萧长荆冷哼一声,“男女授受不亲,你可不要污了傅先生的名声。”
夏东珠抿嘴,“我总不能睡在殿下的‘锦松苑’吧!”
萧长荆扭头,“有何不可?你的命是爷的,自然得睡在‘锦松苑’。”
夏东珠后背莫明腾起热汗,“殿下不会让我侍寝吧?”
南辕吓得瞪大眼。
萧长荆蓦地顿住脚。
夏东珠正闷头想心事,猝不及防,‘咚’地一声,一头又撞进他怀里。
她摸着脑袋赶紧退后两步,“殿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萧长荆好笑不笑地看着她,“就这么想爬上爷的床?”
“那不能。”夏东珠赶紧摇头,“只是,殿下都说了,孤男寡女的,我也不想污了殿下的名声不是?”
萧长荆冷哼,一脸的鄙视,”那你也得有资格污了本王的名声?收了你那点小心思,想勾爷,你差得远着呢!”
夏东珠太难了,她什么时候想勾他了?太自恋了。
为防她又说出什么破坏他好心情的话,萧长荆赶紧转身大跨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