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行了几日,夏东珠寒疾完全好了。傅先生便不再与他们同行,直接从洪扬县北上,去了雪中城。
东城一步跨进来,瞧见他们,目光扫着四周慢慢走过来坐在萧长荆身边。
“爷,都探查清楚了。过两日,还有一批精钢要北上,由游骑将军陈瑄押送,此次是秘密押运,知道的人并不多。”
萧长荆垂下眼睑,“应该是现任知府李纯的主意,他是杨诚的同窗,一向以智谋着称。杨诚出事后,他向皇上自荐来此担任知府,只是……”
只是什么?萧长荆便没有说,一双俊目深了又深。
夏东珠猜到,即便是秘密押运,恐怕也无济于事。
只所以向北疆押送精钢,而不是直接押送兵器,就是怕人劫持。军器监在边关都设有分部,但是精钢依旧被劫,已如毒瘤,屡禁不止。
“殿下,我们要怎么做?”
东城知道殿下绝不会袖手旁观,若能一路随行更好。
萧长荆看向了夏东珠,只一眼,夏东珠就明白他的心思。
“殿下不必顾忌我,你如今做的就是调兵遣将,一路相护更好。”
夏东珠自然希望他调来的人越多越好,她大哥在云荡山更需要帮手。
萧长荆直接放下茶盏,像是在有了主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夫人,走,天太冷,回房睡觉。”
夏东珠身子一紧,瞟了瞟外面明晃晃的天,嘴角一抽,站起身,唉声叹气地随他上楼。
如今他们是‘夫妻’,自然要住一间屋子,可只有一张床,夏东珠自然不能让萧长荆打地铺,她冻得三更半夜都暖不热被窝。一说睡觉,就浑身冷。
福全正在屋子里整理萧长荆的衣物。
萧长荆有洁癖,吃穿用度一律要洁净,从不假他人之手。即便是她,也被排斥在三尺之外。
萧长荆直接倒在床上,抱着臂,倚在床柱,两条大长腿一交叠,便闭上了眼。
福全一看走过去,关切道,“爷,你是昨晚没睡好?你若困顿,便盖上被子,小心着凉。”
“福全,出去。”萧长荆冷不丁吩咐。
福全一怔,回头看了夏东珠一眼,夏东珠耸耸肩,表示自已不知道这位爷又发什么脾气。
福全恳求,“爷,还是让奴才留下来伺候你吧!这天寒地冻的。”
萧长荆不耐烦睁开眼,眼睛睨着夏东珠,“我们夫妻二人的房间,需要你伺候什么?”
福全垮下脸,“爷,你这就嫌弃奴才了?夏娘子笨手笨脚的,根本不会伺候爷。”
萧长荆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到一阵声响。
“吱嗄吱嗄……”
隔壁房间孟然间传来床板有规律的吱嗄声,其间还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子若有若无的嘤咛声,让人心头一跳,不觉面红耳赤。
这‘永阳’客栈屋子一点都不隔音,大白天的,这声音一响,萧长荆和夏东珠都愣住了。
福全呆了半刻,一捂脸,便跑了出去,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爷赶他出去的原由。
“爷,你和夏娘子悠着点,大白天的,让人听见,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