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北风呼啸,外面冷的滴水成冰。
入夜,整个庄子陷入一片沉寂。
因为是农庄,即便萧长荆住在这里,也没有太招眼地留人值守。一群蒙面黑衣人悄无声息毫无阻碍地摸到西侧的仓库。
里面一箱箱精钢码得整整齐齐。
黑衣人闯进仓库,燃起火折子,撬开木箱,精钢装的满满当当。他手一挥,“抬走。”
一箱箱精钢被抬出仓库,足有上百箱。
夏东珠伏在树上,有点沉不住气了,扭头对着萧长荆一声焦急,“爷,精钢都要被抬走了,你怎么还不叫人拦住?”
“急什么?过来。”
萧长荆斜靠在树枝上,看夏东珠抱着树枝的姿态着实不雅,他手一伸。
夏东珠有点恐高,也没犹豫,直接将手递给他。
萧长荆握住她的手轻巧一用力,夏东珠就到了他身边,她半靠在他怀里,“殿下,你究竟是什么计划?你早就怀疑陈将军了对不对?”
上午的一番试探,夏东珠只是想知道柳师爷究竟与陈将军是什么关系?
她只关心霍襄,霍襄欠的赌债,为什么接一次货就能抵销掉?
可无论她怎么问,萧长荆都三缄其口。
如今三更半夜将她掠来,在树上冻了大半夜,就为了让她看到精钢再次被劫?
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谁?来人啊!有贼,快来抓贼啊……”
南辕很有辨识度的大嗓门突然在黑夜中响起,夏东珠被吓了一跳,她往下一看,庄子里顿时亮起火把,整个庄子的人都涌过来。
“殿下,咱们赶紧下去。”
夏东珠眼睛亮的出奇,她偎在萧长荆怀里,被他用大裘紧紧裹住,丝毫没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萧长荆摇头,“还没到爷出场。”
院子里响起了刀剑相击声,两拨人撞上了。南猿带了几名皇城司的禁卫,陈将军带的人最多,夏南宇不顾伤势拼杀的最凶,黑衣人很快就撑不住了,丢下满院子的大箱子翻墙而逃。
“别追了,快去禀告殿下。”
陈瑄伸手拦下南猿,南猿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抗拒。
皇城司的人都很骄傲,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指使得了的。
南猿扭头就往内院走。
夏南宇脸色有些凝重,“这些黑衣人怎么会知道这些精钢藏在这里?难不成,我们中间有奸细?”
陈将军脸一沉,“别瞎猜,你我二人都受到黑衣人劫杀,他们肯定一直注意着我们的动向。殿下来此并未刻意掩藏行迹,他们能查到我们的落脚地,也不难。”
夏南宇沉默了。
他虽一直驻守北疆,但也知萧长荆的名声,狡猾如狐,心狠手辣。他做事,不会这般不小心。
今晚精钢被劫,绝不简单。
是以,他也没再多说。
夏东珠用手肘捅捅萧长荆,“殿下,该你出场了。”
萧长荆轻嗯一声,眯着俊眼撩着她,用大裘将她一裹,翻身而下。夏东珠吓得立马闭上眼,待脚踏到实地,她才惶惶睁开眼。
“怎么,害怕了?”
萧长荆睨着她。
夏东珠拍拍胸口,“我有些恐高,有时候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被人从城楼上扔下来……所以一到高处,我就头晕目眩,浑身发抖。”
萧长荆眸光一暗,难怪像猪一样抱着树杆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