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急忙转身跟上。
福公公站在门槛前,“殿下,你可有受伤……”
“备水,爷要沐浴。”
夏东珠脚步一顿,他若沐浴,她是不是不该进?
她急忙对着福公公打呵呵,“福公公,南辕醒了吗?我去看看他。”
夏东珠说完就向厢房跑。
萧长荆身形一闪,揪住她后衣领子就将她抓了回来。
福公公胖胖的脸上一笑,“今夜夏娘子有功,爷应该奖赏。”
瞧他这话说的。
夏东珠急忙摆手,“都是份内之事,殿下无需打赏。”
萧长荆将她拖进屋,‘嘭’地关上房门。
“老实交待,当年司马静的死因,就连夏大将军都以为是血崩,你又是如何知道她中的是‘阎王索’?你与司马鲲当年在岷州不过是一面之缘,你当时还是个孩子,跟他学些医术也就罢了,他怎可能将这些隐秘之事告诉你……”
这人真不讨喜,竟抓人话巴子。
还喜秋后算账。
夏东珠翻着白眼,“我从夏大小姐嘴里得知难道不行?她出生后一直随在老神医身边学医,老神医自然不瞒她。她知道我是孤儿,也想起自己的身世,便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我……”
见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萧长荆就感到一阵头痛。
他烦躁地伸手揉着眉头,似是真拿她没办法。
夏东珠心虚,见他动作,立马乖巧地跑过去。
“殿下头疾又犯来?我来为你按揉。”
她跑过去拍下萧长荆的手,动作娴熟地为他按揉。
他就像一只暴躁的狮子王,被她按揉了几下,立马顺了毛,浑身舒服地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就闭上眼。
夏东珠低下头瞅他,唇角含了笑。
她似乎找到了与他相处的窍门,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只要她顺着他,哄着他,自然万事大吉。
“南辕可是脱离了危险?”
萧长荆全身放松下来,又问起了南辕。
夏东珠轻轻道,“虽然没有苏醒,但已无性命之忧。那八名禁卫也无恙,慢慢将养就可痊愈。”
“今晚你做的不错,只是那些虫子为何没有袭击其他人?”
他难得夸赞。
夏东珠得意地抿着嘴,“因为我将皇城司里里外外都撒满了药,噬骨虫最怕的那种药,自然不会乱蹿。”
萧长荆哼哼两声,“谁教你制造的那种药?”
“那自然是我......\
夏东珠突然醒悟过来,萧长荆的心眼子真的有十八弯,孟歧套不来她的话,他每一句话都在给她下套。
夏东珠脸黑,”殿下真不乖,孟歧都说了,这世上除了司马鲲老神医没人知道,那我自然是从老神医那里学到的。殿下能不能别再试探我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害殿下。”
萧长荆立马睁开眼,仰起头往后看。
“谁说爷试探你了?你那埙声也是老神医教的?”
这还不叫试探?句句都是坑。
现在轮到夏东珠头痛了,她苦着脸与萧长荆对视。
“我知道殿下对我不放心,可谁人身上没有秘密?殿下就不能容我有点小秘密?总之咱俩都到了要合葬的地步,你就信我一回行不行?”
萧长荆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你是想说咱俩都到了‘生同寝,死同穴’的地步,就该互相信任,如此,今晚你就为爷暖榻吧!”
“啊?”
夏东珠吓出一身冷汗。
萧长荆勾了勾唇,心情突然好起来。
“爷,浴水准备好了。”
福公公在门外一声禀报。
夏东珠像遇到了救星,急忙蹿过去打开门。
福公公指挥人将浴桶抬进来。
夏东珠抬脚就跨出屋子,“殿下,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一溜烟跑没影。
福公公有些诧异,“夏娘子跑什么呀!爷又不吃人。”
萧长荆霍地站起身,除去腰带,“谁说爷不吃人?爷只是没遇到想吃的人......”
“啊?”
现在轮到福公公惊得张大嘴。
萧长荆沐浴之后就宿在了皇城司,他斜靠在床上,大长腿交叠,手里拿着一本书,似是在等人。
东城默默走进来,“殿下......”
“孟歧逃到了哪儿?”
东城阴着脸,“黑衣人将他带出了城,属下跟到京城三十里外的‘月落山庄’,我们的察子都在外面守着。”
“月落山庄?”
萧长荆嘴里念叨着,“若我猜得没错,这是萧玉骐的庄子。当年他刚过完成人礼,因他贪玩,皇上就赐给他一个马场。好像就叫‘月落山庄’......”
东城一惊,“殿下,难不成是三皇子......”
萧长荆一摆手,摇头,“不会,恐怕他是被人利用了。这厮一向粗心大意,记性不好,怕是已经很久没去马场了。”
东城皱着眉,“殿下,这事非同小可,夏娘子一直认为孟歧是二皇子的人,没想又牵扯到三皇子,若他真是被人利用也就罢了,若是他真的是......”
萧长荆一下子将书扔到小桌上。
东城立马闭了嘴。
“东城,你要记住,在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想当皇帝,唯有萧玉骐不想。他是真不想,他向往的一直是恣意江湖,无拘无束。若不是皇上时时看着他,他早就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了。”
东城抿了抿嘴,“殿下,下一步我们怎么做?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藏身处,我们得为南辕和兄弟们报仇。况且,这些人还牵扯到‘精钢案’。”
萧长荆眼一深,“明天约三皇子去赛马,将二皇子也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