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翀脸子立马兜不住,“‘济世堂’和夏娘子毒害太子一事板上钉钉,青城王与夏娘子的关系,不是你说不承认,就能推拖的干净。来人,带证人。”
萧玉翀也不经刘白金通传了,直接下令传唤证人。
大堂外一阵馨香扑来。
夏东珠扭头,就看到魏嫣和路青瑶扭着腰肢同时走上来。
夏东珠一看到她们俩就笑了。
魏嫣走上大堂看到曹进,神色一怔,随后便低下头。
曹进一张俊脸泛起青色,他目光不善地看了眼萧玉翀,后牙槽咬得死紧。
魏嫣和路青瑶跪到堂上,“魏嫣(路青瑶)见过大人。”
刘白金似乎早知二皇子有这两颗棋子,脸上一松,立马正色道,“你二人有何证据证明夏娘子与青城王有染?”
魏嫣立马眼眸凶厉地瞪向夏东珠,手一指。
“她是我大哥娶的冲喜娘子,却在成婚当日,勾引青城王,我们魏家人都可以作证。”
路青瑶不像魏嫣这般蠢,她目光湿湿滑滑地看向夏东珠,柔声道,“小女子曾在‘东珠女医馆’待过数日,也可作证,夏娘子与青城王苟|且,关系很不正当。”
周鸣与诸葛瓒互看一眼,两人脸上都有些不郁。
今日可是审太子投毒案,二皇子怎么将这两个不相干的人给牵扯进来,就是为了证实夏娘子与青城王的关系,扣死太子之事是青城王指使的吗?
这也太牵强了!
他二人不约而同看向萧长荆。
见他大马金刚地坐在椅子上,有衙役为他上了茶,他端起茶就灌了一口,似乎对魏嫣和路青瑶所说根本不屑一顾。
好像他真的只是闲着无事来凑热闹的。
刘白金又有点得意,立马凶悍地对着夏东珠一声,“人证已在,夏娘子还有何话说?”
夏东珠觉得他真是蠢透了。
“我自然有话要说。”
夏东珠满腹的火气。
“众人都知,我是天寡之命,在嫁于魏禹前已经寡了两次。魏禹在之前因骑马落水导致昏迷不醒。太医院刘御医也诊断,大郎将命不久矣。”
说完,她顿了顿,“魏大小姐,我所说可为真?”
魏嫣哼一声,没答。
众人便知,夏东珠所说为真。
“成婚当日,青城王去魏家贺喜,当场与我打赌,若是我能将魏禹救醒,他就为我订制一套银针和各种治病救人的刀具。此事,‘济世堂’杜掌柜和‘鬼手张’可为证。”
跪趴在地的杜掌柜立马虚弱道,“此事小佬儿可作证,‘济世堂’所有人都知道,青城王殿下在本店订了一百零八根银针。”
大理寺卿诸葛瓒立马站起来,对外叮嘱衙役,“去向‘鬼手张’取证。”
外面衙役应声领命而去。
夏东珠直接将随身携带的银针和刀具摘下来,铺摆在地上。
“全天下,能做出此银针者唯有百年药家‘济世堂’,‘鬼手张’的绝活,想必大家都有见识。这是凭证。”
有衙役走上来将地上的银针和刀具拿走,呈给各位大人看。
夏东珠接着说,“就因为魏禹醒了,魏家便觉我已无用处,魏家是不可能让一个寡妇当长房儿媳的,那样是会遭人嘲笑的。”
“于是魏家便将这个‘勾引青城王’的屎盆子扣在我身上,让我犯七出之罪。我公爹还让仆从将我打出府,由当初保媒的如花婆做主,让我和魏禹和离了。此事,整个云起镇的人都知道。”
诸葛瓒又一次招手,外面衙役意会领命立马去了云起镇。
夏东珠幽幽地看向魏嫣,“众所周知,魏家婆母曾是青城老王妃的陪嫁丫头,一直与王府关系甚好。婆母曾经还想着将魏大小姐送入王府为侍妾,可惜,王爷洁身自好,一直不同意。魏大小姐便怀恨在心。”
“大人们是觉得,满京城的贵女王爷都不放在眼里,而我这样一个嫁过三次粗鄙不堪的小寡妇配得上当青城王的外室吗?说出去谁信!”
她声音一厉,讥诮的目光一扫众人。
萧玉翀眉心一皱。
刘白金唉声叹气。
周鸣和诸葛瓒眼中有了笑意。
曹进直接是狠狠地瞪着魏嫣。
魏嫣不服,“你休要狡辩,连王妃似乎都已认可了你。”
夏东珠怜悯地看着她,“魏大小姐,整个天下谁不知青城老王妃想娶儿媳都想疯了,好不容易恳求皇上为殿下和夏大小姐赐了婚,你觉得她会认可我让将军府不满吗?谁不知道王妃最是心善,她只是可怜我身世凄惨罢了。”
不能不说夏东珠的话极具煽动性,真真假假,至少堂上众人都深以为然。
萧长荆挑着眉,却将茶盏重重一顿,怒瞪着魏嫣。
“但敢攀扯我母妃,魏嫣,你是想让整个魏家为你陪葬吗?”
魏嫣脸子一白,“殿下……”
萧长荆又看向曹进,目光犀利,“曹大人,整个曹府也想与我青城王府为敌吗?”
曹进吓的立马摆手,“不不,殿下误会了。我与这个女人毫无关系,请殿下明鉴。”
魏嫣浑身一颤,立马看向曹进,“夫君……”
“闭嘴!”曹进脸上一凶,“你想死,别拉上我们曹府。若不是看在我表妹刘英曾是你嫂子的份上,本官连看你一眼都不屑。什么夫君?你还未嫁入我曹府,别不要脸子了。”
魏嫣脸上一青,立马瘫倒在地,她眼含泪水地看向萧玉翀,“殿下,你就为我说句话吧!”
萧玉翀真想一脚踹死她,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你与曹大人的事,与本王何干?”
魏嫣声音哭出来,“我说的不是这个……”
萧玉翀立马变脸,“闭嘴,蠢妇!胆敢再攀咬本王,小心你的脑袋。”
魏嫣不知是后悔了还是怎地,竟不顾大堂,撒泼似地大哭起来。
此时路青瑶淡笑一声,“夏娘子真是厉害,你与青城王殿下心意相通,早已暗通曲款。你却矢口否认,是为摆脱他的嫌疑,故意撇清与他的关系。各位大人可不要上当。”
夏东珠冷笑一声,“那你就对众位大人说说你是谁?话说的好像你多了解我似的。”
路青瑶眉眼一深,“现在不是考究我的时候,是证明夏娘子与青城王的关系。”
夏东珠嗤笑,她乌目一扫堂上众位。
“各位大人,若是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蹦出来一只老鼠,你们根本不清楚她的身份,她吱吱叫两声,你们就信了她的话,是不是应该治她一个愚弄朝廷官员之罪?”
诸葛瓒脸色一寒,“路青瑶,报明身份。”
路青瑶咬了咬牙,目光有意无意瞟了萧玉翀一眼,对着堂上嗑了个头。
“回大人,我曾是洪扬县杨诚大人家的奶娘……”
她话一落,连刘白金都震动地晃了下身子。
他立马看向萧玉翀,萧玉翀端茶的手蓦地一顿。
若路青瑶爆出杨诚,岂不牵扯‘精钢失窃案’?萧长荆正抓不住他把柄。
这两个女人都是蠢的吗?
诸葛瓒立马站起身,声音一冷。
“杨诚被贼人害死,你是如何脱身的?又为何来此作证?”
路青瑶咬了咬唇,“杨大人被杀,我侥幸逃出了洪扬县,辗转来到京城。我被恶人所欺,浑身是伤,便到夏娘子的医馆求助……”
说着,她眼眸一深,似是再说不下去。
“还是我来说吧!”
夏东珠淡淡一笑,“她被那些杀害杨诚大人的黑衣蒙面人所捕获,受尽凌辱,来我的医馆治伤。而我曾救下杨诚大人的两个孩子,当时我以为她的目地只是治伤,没想她是别居用心试图劫走他们,所幸被青城王识破,现在她投靠了二皇子……”
夏东珠明明白白地告别大家,路青瑶就是被二皇子的人捕获,二皇子就是杀害杨诚凶手。
老御史和诸葛赞脸色骤变,没想此事竟牵出杨大人之死和朝廷‘精钢失窃案’。
他们不由目光锐利地看向二皇子。
路青瑶有些急了,“你胡说!”
夏东珠不屑一声,“你儿子小豆子还在二皇子手里对吗?你与青虎是同乡,他可是二皇子的外事管事。别以为青虎死了,你就认为此事死无对证。可你现在却是二皇子召来的证人,你不是投靠他又投靠了谁......”
路青瑶语塞,一张温婉多姿的脸上惨白惨白的。
老御史周大人和诸葛瓒眼眸沉沉。
萧长荆撩着眼尾,不嫌事大。
“难不成二皇子真参与了杨诚被杀和‘精钢失窃案’?”
萧玉翀立时气的七窍生烟,他爆吼一声,“萧长荆,你不要血口喷人!本王是看她可怜才收容她,本王与杨诚之死可没任何关系。”
二皇子的辩白是如此苍白无力。
而‘精钢失窃案’震惊朝野,杨诚之死更是令人痛心。
诸葛赞与杨诚最是惺惺相惜,闻言立马站出来,他对二皇子一拱手。
“殿下,此女子牵扯杨诚大人之死,请容大理寺将其收押。”
萧玉翀立马阴着脸看向诸葛赞,“诸葛大人是不是心急了点?今日审的可是太子投毒案。”
“事关朝廷大案,本官不敢怠慢。”
路青瑶有点慌,“大人,夏娘子就是故意混淆视听,她才是谋害太子重犯,其罪当诛!”
萧玉翀目光森冷地看向夏东珠,眼中杀机四伏。
“夏娘子是绝不承认与青城王的关系喽?”
萧玉翀此时的模样,已经狰狞凶残,他怕引火烧身,立马将话题扯回来。
夏东珠丝毫不让,瞪眼。
“二皇子也是不将青城王与我栓在一起也死不罢休喽?”
两人眼神交接,电石火花。
萧玉翀突然声一厉,“来人,夏娘子居心叵测,伙同‘济世堂’毒害太子,其心可诛!先仗责一百杀威棒,以儆效尤。”
既然与萧长荆没关系,那他便可放开胆子打。
他话一落,御史周大人和诸葛瓒都眉心一皱。
刑部衙役立马上前扭住夏东珠。
即便萧长荆身份尊贵,但毕竟掌管的是皇城司,刑部的人可都听二皇子的。
萧长荆雍容华贵地轻嗤一声,“二皇子这是想滥用刑罚,将人打死,一了百了吗?”
萧玉翀瞬间皮笑肉不笑,“青城王终是舍不得了。”
萧长荆倾城绝色地一勾唇,“本王办事,是让人心服口服,不像二皇子,动不动就下重刑,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手握重权仗势欺人。”
二人唇枪舌战,分毫不让。
老御史和诸葛瓒突然感到头痛。
二位殿下皆是皇族贵人,在大堂之上互掐,所关之事话里话外早已超出他们的职责,他们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都抿着嘴保持沉默。
萧长荆又看向刘白金,“刘大人在事关太子被毒害一案,可还有其他的证据呈上公堂?”
刘白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闻言立马看向萧玉翀,见他不说话,便直接摇头。
萧长荆眼梢一撩,似笑非笑。
“那就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