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非常洒脱地转身就走。
夏东珠站在门外,心里沉甸甸的。
环顾着整个‘将军崮’,觉得卓青锋再次造反的可能性极小。
因为‘将军崮’屋舍连绵,青山掩映,像个堡垒,生活气息非常浓郁。旁边竟然还有开耕的田地。若不是朝廷派兵剿匪,在这里生活的人应该很安祥自在。
卓青锋死里逃生,隐姓埋名,他吃饱撑的才会在二十年后再劫持精钢图谋不轨。
他明显是被人拿来当挡箭牌。
“在想什么?”
背后萧长荆轻声问,他脸上一派坦然,似乎并不担心卓青锋会将二皇子怎样。
夏东珠转过身,目光深深看着他。
“殿下也认为是卓青锋做的这一切吗?卓驸马和玉琼公主都死了,当年他们都没有成功,卓青锋是脑门被门板夹了,才会想着招惹朝廷再起叛乱……”
萧长荆扫视着整个‘将军崮’,意味深长地说。
“这里真是个世外桃园,当年卓驸马和玉琼公主死后,皇上并没有赶尽杀绝。皇上仁厚,始终念着与玉琼长公主一起长大的情份,留了卓青锋一条命。想必他此后带着人一直生活在这里。若他再起反心,更是师出无名,他没那么傻。”
夏东珠勾了勾唇,微眯着双眼。
“也就是说,有人要挟了他,要借着卓驸马当年事,把这精钢案甩锅给他,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还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即便是皇上,也只能是感慨一番,不会再作深究。从此精钢案便可盖棺定论。”
夏东珠说着,挑着眼眉看向萧长荆。
“殿下想要怎么做?”
萧长荆轻蔑地一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有些事越是欲盖弥彰,越会暴露缺点。想瞒过皇城司,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夏东珠‘扑哧’一笑,“殿下火眼金睛,自然瞒不过你。”
萧长荆撩着眼尾幽幽地看向她,“夏二将军也心知肚明,他却装傻。将军府能出这样的优才,是件幸事。”
夏东珠莞尔,“夏二将军收到的书信,可有说何时带萧玉翀过来?”
毕竟她始终担心富金山和孟歧会对她外公不利。
“明日午时。”萧长荆淡然一声。
夏东珠想了想,“殿下可有富金山的消息?”
萧长荆深着眼,“已经去了东屏城与孟歧汇合。”
夏东珠一惊,“他们是否要去东屏大峡谷找司马老神医的‘药王谷’?”
皇城司的察子遍布天下,他应该知道孟歧在东屏城都做了什么。
萧长荆叹息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即便孟歧一直在东屏城打听司马老神医的事,但收获了了。毕竟老神医受人敬重,孟歧如此急切,只会让人提防,是打听不出什么的。”
“可是……”药王谷还是出事了。
“没有什么可是,明天看看萧玉翀还要耍什么花招,之后,我便陪你去一趟东屏城。孟歧的存在,的确危险。此人手段阴狠,又擅毒,心术不正,此次本王不会再放过他。”
夏东珠抿抿嘴。
她与孟歧有血海深仇,定然也不会再放过他。
她不能再给他任何伤害他外公的机会。
晚上,夏东珠躺在床上睡不着,因为太冷。
现在刚出正月,春寒料峭,况且山上的温度一到晚上就冷的出奇。夏东珠盖着被子缩着身子,依旧冻得手脚冰凉。
她有点怀念萧长荆温厚的手掌。
现在有夏二将军在,明面上,萧长荆是他妹夫,即便知道他俩关系暧昧,也得给夏二将军留面子。
所以,萧长荆睡在她隔壁。
窗户突然一响,夏东珠立马瞪大眼,似是感觉有人进来,她心跳如鼓,立马拥着被子坐起来。
屋内很黑,夏东珠探出身子摸索着要掌灯。
手立马被精准地按住,“别掌灯,是我。”
夏东珠低低惊呼,“殿下,你怎么又爬窗子?夏二将军夜间派人值守,你就不怕被人逮住吗?况且,还有三皇子那个大嘴巴在,若是让他知道……”
“闭嘴!”萧长荆不管不顾,撩开她床幔就上了床,夏东珠吓得赶紧往床里边靠。
她拥着被子坐着,皱着眉,“殿下,我的名声已经够坏的了,你再这样,我都没脸见人了。”
萧长荆身子一倒就躺在床上,大长腿一交叠,双手枕到颈下。
“天下谁人不知你是我的女人,即便是夏重明,又能奈我何?只要爷愿意,爷爱钻哪个女人的被窝,他管得着吗?”
夏东珠脸黑,腿从被窝里伸出来踢了他一脚。
“你赶快回去,我不想让人看笑话。”
萧长荆轻嗤一声,直接扯过被子搭自己身上,“爷身上的伤还疼着呢!你不关心关心,倒是想些有的没的,是爷重要还是你的颜面重要?”
夏东珠一噎,真是很无语,“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让别人瞧见,你若让我没脸子,我就离你远远的,我还要在京城开医馆呢!坏了名声,我就挣不到钱了。”
萧长荆叹息,“你将来是我的人,还需要开医馆挣钱吗?爷岂不要被笑话死。”
夏东珠撇撇嘴,“开医馆是我的夙愿,即便与你在一起,你也不能阻止我独立自强坚持自己的事业。况且,我是有志向的,将来要像‘济世堂’那样,将医馆做成百年老号。”
萧长荆摸了把脸,直接将她的身子拽过来,“手脚本来就凉,现在都要冻成冰棍了,赶紧到爷身边来,我给你暖。”
夏东珠羞的满面通红,别扭地靠在他身边,“殿下,其实能遇到你,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我自小颠沛流离,都邋遢成小乞丐,谁能想到将来有一天我会与天下最漂亮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你说,我这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萧长荆用手臂揽着她,轻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小脑袋。
“遇到你,爷此生就没白活。阿玺,不管爷能活几时,都不后悔遇到你。”
夏东珠立马伸手捂住他嘴,“不准胡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况且,你中的‘阎王索’,就是当年将军府夫人所中之毒,司马老神医穷其一生都在寻找解药,想必他会有些心得。待我们离开这里,我就带你去‘药王谷’……”
萧长荆眼一眯,“这么说你是知道‘药王谷’的所在了?”
夏东珠想没想就点头,“当然知道。”
“是如何知道的?”萧长荆问的极快。
“当然是我外……”夏东珠突然住嘴,她反应过来伸拳就捶在萧长荆胸口。
萧长荆嘿嘿笑着,“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夏东珠哼一声,也不捶他了,直接翻过身背对他,真是狡猾的男人,差点被他套了话。
萧长荆咧嘴笑着,见她生气了,转过身伸臂揽住她瘦腰,“行了,是我不对。”
夏东珠叹息,“我没生气,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只是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她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不。”萧长荆将她紧紧揽进怀里,“我说过,不问你的过去,我想要的只是你的现在和将来。我不介意你心中有秘密,只要我明白你现在心中所属就行了。”
夏东珠咬了咬唇,“我会告诉你的,只是不是现在……待你身上的毒全部除尽,再无性命之忧时,我就会告诉你。到时候,你还能接不接受我,你再做决定。”
“怎样的你,我都要。”
萧长荆低咛一声,无限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