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心念念记挂的都是将军府的安危。
萧长荆轻哼一声,侧身拿过旁边的合卺酒就递过去。
夏东珠皱眉,“干吗?”
萧长荆挑眉,“喝了合卺酒,这礼才算完成。”
夏东珠轻嗤,耸耸肩,“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与你喝的什么合卺酒?我又不是夏大小姐。”
萧长荆脸子一阴,“我不管你是谁,但与我拜堂成亲的却是你,既然怕皇上怪罪将军府,就乖乖将这杯酒喝下。否则……”
夏东珠身子一紧,“否则怎样?”
萧长荆鬼魅一般的俊脸倏地凑近她,眯着眼,玲珑的唇角挂着一丝冷酷。
“否则我就直接将你拉到皇上面前,不仅将军府犯了欺君之罪,还有你……既然不是夏大小姐,为何还要与本王装模作样地拜堂?你是在戏弄本王吗?你可知道戏耍皇族的后果?”
夏东珠闻言倒吸一口气,“你不会的……”
萧长荆闻言立马放下酒杯,手攥着夏东珠的腕子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夏东珠惊呼一声,使劲后撑着身子,使出吃雷的力气抱着门板不放。
“萧长荆,若我的身份被揭开,与你也没什么好处!你不仅会成为京城的笑柄,将军府完蛋了,你就没有了助力,想帮皇上也万不能。”
萧长荆立马回头怒瞪着她。
“你是以为将本王吃透了才敢这般肆意妄为吗?你以为本王会怕?没有将军府,本王照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军府的死活又与本王何干?”
他发起狠的样子,虽然一脸的倾城绝艳,但照样能吓死人。
夏东珠丝毫不怀疑他绝对说得到,做得到。
她一颗心突突地跳,心里记挂着将军府,见他认真,急忙讨饶。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先放开手,有话好商量。”
萧长荆冷哼一声,松开手。
夏东珠立马逃一般地蹿进屋里,乖乖地坐到床沿上。
在夏东珠转身的刹那,萧长荆的眼眸里满满都是笑意。
谁吃透谁还不知道呢!
随后他故意寒着脸走进来,反手甩上门。
夏东珠坐在床沿绞着衣襟,“夏妹妹肯定是又逃了,殿下赶紧通知将军府找人!我这样,纸是包不住火的,明儿一早肯定会露馅。”
到时候欺君之罪便是板上钉钉,谁也逃不掉。
萧长荆轻哼一声,走过来又坐到她身边,伸手拿过合卺酒,夏东珠眼眸闪闪,照样不接。
这次不是故意,她抿抿嘴,抬起头。
“殿下真要我喝?我可是一杯倒,喝下人事不省,明早前殿下可一定要将夏妹妹带过来换我。若不然,我真就死定了。”
说完,她伸手就欲接过酒杯。
萧长荆一怔,倏地又将酒杯拿走放到小桌上。
夏东珠甚是不解地看着他。
萧长荆起身拿来一把剪刀,夏东珠眉眼沉沉地看着他,“殿下这是要干吗?”
萧长荆不语,斜睨了她一眼,坐下身,直接用手扯下自己鬓间一缕头发用剪刀剪下来。
夏东珠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
果然,萧长荆又扯下她头上的一缕青丝剪下来,他将两绺头发仔细地结成一起,用彩线束住,又从袖子拿出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将结在一起的头发慎重地放进荷包里。
随后细心对夏东珠解释。
“你没听说吗?民间就有这样的习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阿玺,你与我成亲了。此生结发,即为夫妻。这个荷包爷放着,免得你将来不认账。”
夏东珠怔怔地看着他将荷包郑重地放进怀里,心里不是不感动。只是……
她深深一叹。
“又不是真夫妻,殿下何必这般认真?”
萧长荆眼一瞪,“哪儿不是真的?拜堂成亲,揭盖头,吃子孙饽饽。现在喝下合卺酒,立马就洞房。一切都是真的!”
夏东珠抽着冷气抚了抚额。
萧长荆转身端来合卺酒。
突然,门外传来三皇子萧玉骐醉醺醺的声音。
“哥,云驰,天这么早,你就想洞房?没门。赶紧出来敬酒,晚上我还要闹洞房呢!”
萧长荆稳坐不动,直接将夏东珠酒杯里的酒泼掉,换上了茶水,递给她。
“我是认真的,能娶你,此生不悔,欢喜不已。”
夏东珠定定地看着他,见他一脸的认真,眸光透着希翼,她不忍最后还是接了那杯茶水,与他对饮喝下合卺酒。
萧长荆放下酒杯就走出去,“在这等着爷。”
“殿下……”夏东珠立马唤住他。
萧长荆转身。
夏东珠不好意思地摸着肚子,“我肚了饿,能不能给我送点吃的?”
萧长荆抿着嘴,脸上的表情甚是耐人寻味,“还是得少吃,晚上洞房你会受不住。”
夏东珠瞬间脸黑,“你快走吧!赶快去找夏大小姐……”
萧长荆露齿一笑,跨步走出门,直接将萧玉骐堵在了房门口。
门外,东城和南辕脸带无奈,三皇子此刻有些不对劲,醉酒耍诨,他们根本拦不住。
萧长荆直接扯住三皇子的胳膊,“阿骐,你醉了,跟我去前厅休息。”
“我不,哥,我要见夏大小姐。”
三皇子两腮晕红,嘴里吐着酒气,看来是真醉了。
萧长荆微蹙眉,“以后她就是你皇嫂,不再是夏大小姐,阿骐以后要改称呼。”
萧玉骐脸上的不甘如此浓郁,“哥,既然你不喜,为何还要娶她?你知不知道,她也根本不想嫁你,昨天她还在逃跑……”
萧长荆立马板下脸,趁三皇子不备,直接将他砍晕交给东城,“将他送回皇宫。”
“是。”
萧长荆又看看南辕和北辙,“不管是谁来闹洞房,都给爷拦在外面。”
“是。”
此时,福公公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个托盘。
见萧长荆看过来,福公公脸上笑着,“殿下,照你吩咐,我让厨房做了些参汤,还有一些点心,您看够吗?”
“送进去吧!”
福公公欢喜地应一声,拿着托盘就进了院子。
萧长荆望了望前院,那里,皇上和京中各位来贺喜的大人和夫人们都在吃酒,他必须前去敬酒应酬。又叮嘱了南辕和北辙几句,萧长荆才离开。
房门一响,夏东珠一抬脸就看到了福公公,立马笑嘻嘻地站起身。
“福公公,你来了。”
其实她两眼冒光地正看着他端来的煲罐和点心。
福公公看着她,叹息一声,“委屈夏娘子了。来,这是爷让送来的,想必夏娘子饿坏了。赶紧吃一点。”
“多谢福公公。”
夏东珠也不客气,接过福公公手里的托盘就放到小桌上,她是真饿坏了,直接盛了一碗参汤喝起来。
福公公瞧着她欲言又止。
夏东珠不用看也知道福公公在想什么。
“福公公,将军府可是传来了消息?”
福公公深深一叹,“你的花轿刚到王府门口,将军府就暗中派人传来了消息,夏大小姐又逃了……”
夏东珠也是一叹,“将军府有没有说她是如何逃的?”
福公公似笑非笑,“夏大小姐真是聪明至极,她将郑小姐迷晕放到床后,又将你换上她的嫁衣坐在床边,而她自己扮成你的样子。待夏南宇将军将你背上花轿,她便光明正大地告辞离开,之后就溜之大吉……郑雪小姐随后醒来,将军府才发现不对。”
夏东珠轻轻放下碗,“希望将军府的人能尽快找到她,若不然,明天就露馅了。”
明天一早不仅要向青城王妃敬茶,还要进宫向皇上谢恩。若找不到夏大小姐,就麻烦了。
福公公摇摇头,“谁说不是呢!爷也已经派出了察子,相信这一时半刻,夏大小姐应该也跑不远。夏娘子就不必担心了,你安心守在这里,帮爷圆了这场婚事。千万不能让王妃知道,否则,准得气晕过去。”
“知道了。”
夏东珠应声又将煲罐里的参汤喝完,福公公端出去。她在房里百无聊赖,便斜倚在床头想心事,细细琢磨着夏大小姐能逃到哪儿去?
或许是吃饱犯起了食困,她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