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城王的女人,二皇子有何胆量敢跟他抢人?你的正妃之位我可不敢期及,我怕下场比夏西琳更惨,被二皇子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萧玉翀呵呵一笑,丝毫恬不知耻。
“萧长荆活不了多久了,夏大小姐嫁她迟早要做寡妇,将军府也得意不了多久。夏娘子懂医术,应该知道萧长荆的隐晦。他以为瞒过了父皇,就能只手遮天?
本王不揭穿他,就是想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挣扎,二十年了,他也应该尝够了‘阎王渡’的折磨。本王虽不及他得父皇的心,但身体康健,本王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萧玉翀话一落,夏东珠就缩起了眼眸。
原来萧玉翀早就知道了萧长荆中了‘阎王渡’,不知是不是孟歧告诉他的?若是孟歧话中为真,萧长荆身上的‘阎王渡’是北蛮皇室所为,那萧玉翀与北蛮暗中会不会有勾连?
夏东珠微微低下头,她此刻心头有些乱。
萧玉翀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
“只要夏娘子愿意追随于我,萧长荆身上的‘阎王渡’,我或许可以想办法弄到解药?”
夏东珠倏地抬起头,“孟歧说过,‘阎王渡’无药可解。”
萧玉翀呵呵一笑,“那是因为他根本得不到北蛮的‘血龙珠’……”
夏东珠心头一震,立马跨前一步,“二皇子能得到北蛮的‘血龙珠’?”
萧玉翀趣味地看着她,“看来孟歧对夏娘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连萧长荆的解药都告诉了你,看来,他一直躲着本王,是心有所叛了啊!”
夏东珠沉了沉心,想着‘血龙珠’是北蛮的镇国之宝,萧玉翀有何能耐能得到此宝?他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她绝不可上当。
夏东珠一下子放松了身子,缓缓退后一步,斜倚在旁边的亭柱上,眼眸望着清碧的湖面。
“二皇子是在唬我吧?北蛮与南萧可不对付,你即便身为皇族,想要得到北蛮的镇国之宝,也是痴人说梦。我永远都不会追随二皇子。萧长荆能活过二十五岁,这‘阎王渡’就不可怕。”
萧玉翀嘲弄地笑着站起身,他负着手,走到夏东珠身边。
“夏娘子指的是傅衡吧?他也知道‘血龙珠’,所以去了北蛮,可惜,他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夏东珠倏地转脸看他,“二皇子何出此言?”
他都知道些什么?
难不成傅先生在北蛮遇到了危险?
此刻萧玉翀却卖起了关子,“夏娘子还是多为自己着想着想吧!良禽择良木而栖,萧长荆绝不是你的良人,即便有司马老神医在,也绝对救不了他。”
夏东珠又回过身,她盯着湖面琢磨着萧玉翀的话,她最担心的是傅先生。
萧玉翀若不是确切知道了一些事,绝不会危言耸听,特别是现在,他正要拉拢她,绝不会透露一些无用的东西。
看来他与北蛮暗中绝对有勾连。
夏东珠抿了抿嘴,“二皇子若再无其他事,我这便要回去了。”
夏东珠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怕萧玉翀会对她不利。在今世,她已经完全不怕他了。
果然,萧玉翀并未阻拦她,只在她背后轻轻道。
“阿玺,我若以整个南萧国为聘,你可愿嫁我?”
夏东珠猛然顿住脚。
她心头怒意升腾,没转身,却极是嘲弄地一声。
“二皇子,富金山曾对我穷追不舍,那是因为他将我认错成了别人,难不成二皇子也眼瞎了吗?什么阿玺,我不知你叫的是谁?”
萧玉翀哼笑一声,抛出了最后的底牌。
“西羽国的皇太女,流落民间的皇长女阿玺,就是你……”
夏东珠慢慢转过身来,极是嘲弄地看着他。
“二皇子真是疯得没边了,你以为我就是那个什么西羽国的公主吗?颠沛流离,吃尽了人间苦头,三嫁两寡,天寡之命,这样不堪的身世,二皇子真是太抬举我了。”
夏东珠都不屑再看他,撩起竹帘就出了水榭。
陈弼一直在水榭外候着。
见她出来,抬头看了水榭上的萧玉翀一眼,见他微一点头。他急忙冲着夏东珠一笑。
“我送夏娘子出去。“
“有劳了。“
夏东珠冰冷的声音。
出了萧玉翀的宅子,夏东珠心情就极沉重。一则身在北蛮为萧长荆找药的傅先生的安危;二则是她的身世。真是糟糕,若是被萧玉翀确知,依他无所不用其及的性了了,定然对她纠缠不休。
今日连江山为聘都说出来了,可见,他的狼子野心,对皇位势在必得。
而在前世萧长荆就死在边疆,在他毒发身之前,北蛮来犯,皇上派萧长荆赴北疆监军,就再没有回来。他的死讯传到京城,皇上心疼的当场就喷了一口血。从此病体沉苛,无医可救。
之后皇城又发生了一起叛乱,太子死,萧玉翀保护皇城有功,被皇上立为太子。从此只手遮天登上高位,她也死在与他的大婚夜。
此刻想起来,前尘往事她的心还犹如被匕首猛刺那般疼。
今生她的命运已经改变,有很多事早由不得萧玉翀只手遮天,她一定不会让这些事重新再来一遍。
回到医馆,蓝姑姑站在房廊下,看她心事重重地回来,这次没讥诮,甚至咳嗽一声,对着她神神秘秘地眨眼睛。
夏东珠一怔,眯着眼,“娘,怎么了?”
夏东珠看向她身后的西就,西就板着脸,永远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惊心的样子,她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何事。
蓝姑姑看她木讷,手暗暗指了指屋里,撇撇嘴,满脸讥诮。
夏东珠眼一瞟,就看到从屋里匆匆走出来曹进的贴身婢女彩云。
夏东珠心里一下子明了,原来是魏嫣来了。
难怪她娘不待见。
彩云看到夏东珠,急忙迎上去对她福了福。
”见过夏娘子,我家夫人不请自来,还望夏娘子勿怪。”
夏东珠也阴阳怪气一笑,“彩云说哪里话,我开医馆,患者自然都是不请自来,不知你家夫人身子哪里不舒服?这新婚燕尔的,难不成是累着了?”
彩云一听,脸子甚是复杂。她抿着嘴,欲言又止。
“我家夫人身子极好,此次来拜见夏娘子,是有些事想问个清楚......”
彩云说的隐晦。
夏东珠便明了,魏嫣是为曹进而来。
她淡笑着,一步跨进屋子。
魏嫣正坐在桌前饮茶,似乎早听到她们的谈话,脸子极难看。
她嘟着嘴,狠狠瞪了彩云一眼。
夏东珠瞧着她一身华贵艳丽的裙衫,金钗玉簪插满头,手上戴着玉镯,脖子上挂着玉珠,那处处显示的富贵,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是富贵人家的夫人。
可在夏东珠看来,真是俗气到极致。
她暗中一叹,“不知曹夫人找我可是有事?”
既然她已为人妇,自然不能再称她为魏大小姐,况且她已经不是她小姑子。
魏嫣眼眸瞟了瞟门外,蓝姑姑和西就站在门外都没进来,她直接对彩云摆摆手。
“你出去。”
彩云巴不得赶紧离开,闻言对她福了福,快步离开屋子,并顺手关上了门。
魏嫣之前就对夏东珠趾高气扬,此刻她嫁进曹府,自认身份又抬高一成,但此刻见到夏东珠,她竟是满腹的委屈。
“你实话告诉我,我夫君的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他偷偷带着管家来找你,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挑拨我们夫妻二人关系的话?他如今夜夜宿在书房,都不进我的屋了。”
魏嫣说着,眼眸通红,眼见就要哭出来了。
夏东珠叹息一声,揉着额头走到旁边坐下。
“曹进比你大了十多岁,原配早亡,他身边又有那么多侍妾,他的身子怎么样,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身子早被女人掏空了。
我知道你着急想为曹府早诞子嗣,可是,曹进力不从心,你再逼他也没用。这事急不得。他上次找我,便是来让我为他调理身体。我没心情挑拨你们的夫妻关系。”
魏嫣一听,眼泪叭叭往下掉。
“他不过才三十五岁,身体怎会这么差?都是那帮狐狸精,天天缠着他,将他的身子拖垮了。你不知道,自当我第一天嫁入曹府,婆母就给我下了命令,我若不能为曹府早诞下子嗣,在曹府根本不会有我的立足之地。”
夏东珠甚是无语地看着她。
“曹进的身子得养,你不能着急,你不要再给他天天炖补品,虚不受补,先将他的身子养起来再说。而且不要天天缠着他,得给他养精蓄锐的时间。”
魏嫣却哭着极不乐意,“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呀?我若不看紧他,府里那些妖精就会将他偷偷拉进自己房里,我恨不能将他们都撕碎了。”
魏嫣发着狠,夏东珠知道她绝对干得出来。
她皱着眉心,“曹府是绝对不会让那些侍妾为曹大人诞下子嗣的。这么多年,曹府那么多侍妾都无所出,就足以说明问题。所以你根本不必忌妒她们,你是正妻,要有大度之心。若是斤斤计较搅得后宅不宁,曹大人更会躲着你。”
魏嫣眼一瞪,浑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你是不是故意要害我?我若不拿出正妻的架式,怎能压制住她们?让她们踩在我头上,没门!”
夏东珠一听,头疼地抚了抚额。
看来曹进今后有得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