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不要命了?这么晚,你还要到哪里在去?能不能让娘省省心。”
蓝姑姑被气的都要哭了。
西就安慰她,“娘,我去陪着姐姐,你不要担心。晚膳不要等我了。”
西就说着抬脚就跟出去。
夏东珠直接拉响了‘百福楼’后门的铜铃。
后门瞬间就被打开,依旧是呆头呆脑的小侍,他冲夏东珠呲牙笑着。
“夏娘子,爷已经等你许久了。”
夏东珠亲昵地又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西就倚在不远处的墙角,看着夏东珠进入了‘百福楼’,她目光闪闪,转身回了医馆。
夏东珠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萧长荆慵懒地窝坐在摇椅上,手里提着酒坛子,竟然喝起了闷酒。
夏东珠轻轻走过去,并未阻止他喝酒,也没说话,直接抱着肩斜倚在落地的大窗前,眼睛眺望着窗外。等夜色降临,看月亮升起,二人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屋里只燃着一盏鹤灯,有些昏暗,但气氛正好。
“殿下是在生气,今日夏南宇用马将我载到将军府?众目睽睽,落了你的面子。”
夏东珠说完扭头就看向他。
萧长荆喝了不少酒,酒意正浓,闻言冷眸一抬,就将酒坛子重重顿在小桌上。
“过来。”
他神色不悦,已显得醉意。
夏东珠慢慢走过去。
他一手拽住她,往怀里狠狠一带,夏东珠就坐在了他膝头,像上次那般,他抱紧她,将脸埋在她怀里。
“阿玺,若想不再被人觊觎,就要恢复你真正的身份。爷希望你高高在上,不要再被人迫害,你知道今日皇上对你已动了杀心……”
“我知道。”
夏东珠反手抱住他,将头枕在他肩头,“可我不怕。”
萧长荆也突然抱紧她,“有爷在,自然无人敢动你,即便是皇上都不行……可爷怕,怕爷的身体护不住你一生一世。到那时,阿玺,爷如何能瞑目?”
“不是已经说好了,你若去了,我绝不独活。上天入地,都会陪着你。”
萧长荆却摇头,“爷改主意了,不允你陪葬,爷不舍……”
夏东珠慢慢捧起他的脸,“这可由不得你,我的命永远掌在我手中,我想要如何,谁都阻止不了。萧长荆,你是我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逃不掉。”
萧长荆慢慢红了眼睛,情动地深深吻住她。
不管夏东珠愿不愿,西羽陛下和皇后的銮驾还是如期到达了京城。整个京城都疯狂了。
西羽富足阔绰,帝后长长的銮驾慢腾腾地走过御街,夹道的百姓都欢呼地挥着帕子。这可是第一次,西羽的皇帝和皇后亲自来为自家皇上贺寿,怎能不令人激动?
将军府的夏松林将军身着银亮盔甲,威风凛凛地在前面开道,殿前司的禁卫不得不持长枪阻拦着街道上的百姓疯狂。
此番前来,西羽的帝后带着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光拉着贺礼的马车就达两百多辆。一时间,皇城的百姓人心雀跃,茶楼饭馆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南萧的皇上和皇后亲自在城门口迎接,将西羽的帝后迎进了南萧专门招待外国使者的凤凰台。
今年是南萧皇上四十八岁寿辰,四方来贺。离寿诞还有半月有余,西羽的帝后就早早地到来了。
皇上当晚在宣合宫摆下国宴,下旨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必须入席。一时间,整个京城又沸腾了。
夏东珠一天都在‘济世堂’忙活,故意充耳不闻店里的伙计都在神采飞扬绘声绘色地描述西羽国到底有多阔绰,光帝后的銮驾都是镶金嵌玉,大的就像一幢小房子……
夏东珠有些疲倦了,到了晚膳十分,她才出了‘济世堂’,刚跨出门,就看到南辕嘴里叼着一根草,正斜垮着身子倚在‘济世堂’门墙上。
南辕一看到她就吐出嘴里的草,他嘿嘿笑着。
“夏娘子,殿下让我接你到‘百福楼’。”
夏东珠看看天,“皇上的晚宴还未开始吧?”
南辕轻嗯一声,“殿下说,今晚回去可能会晚,让夏娘子耐心等。”
夏东珠有点不明白,“他为何让你来接我?”
之前都是她自己去,萧长荆怎么谨慎起来了。
南辕晃着身子靠近她,低声一语,“爷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富金山是陪同着西羽的帝后一起来的,以西羽皇叔外孙的名义随同来的。爷觉得,他所来不善,让属下保护夏娘子。”
夏娘子轻呵一声,“殿下是不是也太大惊小怪了?富金山又不会对我怎样,何需你来保护?如今他以这种身份现身京城,所谋肯定更大,他对我没威胁。”
难怪在东屏城,他并未现身,原来是去了西羽。
南辕闻言脸色却慢慢沉下来,“爷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富金山此人更能隐忍,不得不防。”
夏东珠想着,或许萧长荆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西羽的帝后来南萧真正的目地谁也猜不透。或真关乎她,富金山真有可能会对她动手。
“走吧!”
夏东珠想到这里,直接冲南辕一声,二人抬脚就向‘百福楼’走去。
南辕一路之上非常警惕,直到乔掌柜在后门迎接,夏东珠安然跨入‘百福楼’,他才轻轻松了口气。
夏东珠明白萧长荆的一番苦心,所以她安心在楼上等。只是,她不明白萧长荆为何要如此?屋子里摆放了一排为她做的新衣裙,她数了数,竟然有十套之多。
不仅如此,整个屋子里还摆满了金银首饰玛瑙玉镯等妆盒,更不论胭脂水粉都堆成了一堆。
他这是想金屋藏娇吗?
夏东珠皱着眉头,一个指头都没有碰这些东西。
俗气!
他到底要干吗?
深更半夜,萧长荆才回来。
夏东珠已经在摇椅上都睡着了,萧长荆蹑手蹑脚走过去,看她耷拉着脑袋困的头一点一点如鸡食米,不由轻笑一声。
他弯腰抱起她,就欲将她抱到床上。
不想夏东珠就睁开了眼,看到是他,她朦胧着眼,“你回来了。”
任由他抱到床上。
萧长荆在她额上一吻,“等着爷。”
说完便离开床,走入屏风后,不屑片刻,里面就传来哗啦的水声。
夏东珠突然困意全消。
她眨了眨眼,一掀被子就爬起来。蹑手蹑脚绕过屏风,手刚一触碰帷幔,里面就传来萧长荆好笑的声音。
“你若进来,就得陪着爷一起洗。”
真无趣!
夏东珠晃摇着身子,“那你说说,今日你在屋里摆那些东西究竟什么意思?”
“不喜欢吗?都是爷亲自为你挑选的。”
夏东珠哼一声,“你知道的,我并不是爱慕虚荣之人,这些俗物爷还是送给夏妹妹吧!我用不着。”
萧长荆半晌没说话。
夏东珠正疑惑,帷幔一动,萧长荆就站到了夏东珠面前。
洗浴过的男人,简直俊到人神共愤。
眉目清俊,绝色倾城。
一身细绸薄袍,勾勒着精悍诱人的躯体。
全天下也的不到这般神俊的郎君了。
夏东珠瞬间眯了眼,上下打量着他,“爷今日有些反常?难不成是西羽的帝后到来将你给刺激了?”
萧长荆扑哧一笑,牵住她的手就将她拉到床上。
“无关其他,是爷想给你的。爷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夏东珠不屑一声,“我有爷就够了,这世上之物还有比爷更金贵的吗?”
萧长荆喉头滚动一下。
这热辣辣的情话,让他真有点受不住了。
他直接将她按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低低一叹,“阿玺......”
他眼眸深沉,用手抚着她的脸,“你无所求,我该拿你怎么办?”
夏东珠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要爷不让西羽的帝后将我带走就行了。”
萧长荆脸色一僵,随后又是叹息一声,身子就躺倒在她身边。
夏东珠拉过被子盖住二人,“今晚爷参加宫宴可是发生了何事?听说富金山竟胆敢以西梅郡主儿子的身份现身,可有将皇上吓着?”
萧长荆转脸看着她乌目闪闪一副好奇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没有,皇上只是一愣,瞬间就释然了。”
“啊?”夏东珠有些失望,“难道皇上看到富金山就没有怀疑是他的儿子吗?”
萧长荆想了想,“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他看到富金山,经西羽陛下介绍后,目中确实露出惊讶,但并未失态。或许当年他与西梅郡主的误会太深,并不以为富金山就是他的儿子。毕竟当时,西梅郡主是有未婚夫的。”
夏东珠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她翻身趴在萧长荆胸前。
“那爷可知,西梅郡主当年的未婚夫是谁?”
萧长荆脸色有些暗沉,“据说正是安国公陈储......”
夏东珠都有点糊涂了,“爷不是曾说,皇上是在下江南时遇到的西梅郡主,当时还有安国公陪着。若西梅郡主真是安国公的未婚妻,那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西梅郡主与皇上生情,竟还将皇上灌醉后与他......这说不通啊!”
萧长荆点头,“西梅郡主当初是瞒下身份游历天下,她与安国公相逢,恐怕也是安国公的一厢情愿,否则她遇到皇上后,又怎会对他一见钟情?皇上与西梅郡主的误会,怕也是因此。当年安国公与皇上年轻时也算得上是莫逆之交。”
夏东珠一叹。
“唉,这关系真复杂!皇上恐怕更是悔恨自己竟然醉酒碰了西梅郡主,他一定觉得对不住安国公,所以,不论西梅郡主怎样解释,皇上都不能原谅自己。”
萧长荆颔首。
”今晚西羽的皇帝向皇上介绍富金山时,也是含糊其词,只说他是西羽皇叔的外孙。或许皇上并未多想,毕竟当年即便传来西梅郡主怀孕生子的消息,皇上也未派人探查。直到她死,皇上都再未提及。”
夏东珠蹙着眉头,“当年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否则,以皇上的性情,不会那么绝情。即便西梅郡主亮出身份,西羽的皇帝亲自作媒,皇上都不愿娶。可见是铁了心的不愿再与西梅郡主有牵扯。如今富金山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萧长荆一哼,“定然是来者不善,若不是想认祖归宗,那就是所谋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