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与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宫门外一声通禀,大殿众人精神一抖,纷纷起身跪在地上。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萧帝与皇后穿着郑重的朝服一起跨进大殿。
萧琰心情不错,望着黑压压跪地的众人,虚手一抬。
“众爱卿不必多礼,请起。”
南宫俦和姬皇后也从席面上走过来,南宫俦做为一国之君,自然与南萧帝平起平坐,不必恭谨。
但他还是依照西羽的旧俗对着寿星南萧帝微微行了个俯身礼。
“萧琰兄,祝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萧琰立马上前握住了南宫俦的手,二人年少相识,一直惺惺相惜,“南宫贤弟,你我二人何需如此多礼,请上座。”
南萧帝难得如此轻松愉悦,两位帝君哈哈笑着相携往席面上走。南萧许皇后与姬皇后也是相视一笑,都姿态端庄随在两位帝君身后。
夏东珠并未与她父皇母后一起迎上南萧帝,而是静静站在一旁,见父皇与南萧帝相携而来,她微一跨步上前,两手相合对着南萧帝就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南宫玺见过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千秋鼎盛。”
南萧帝一怔,随后意味地看了西羽皇一眼。
南宫俦对着他微微点头,颇为感慨,“是朕的皇太女,南宫玺……原来她一直就是南萧,朕和皇后找得她好苦啊!”
夏东珠一直微垂着头,南萧帝并未看清她的容颜,夏东珠是西羽皇太女一事,萧长荆并未提前告知南萧帝。毕竟这事,应该由西羽皇亲自对外公布为好。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一看西羽的皇太女……”
南萧帝说的趣味,语气中带着长辈对晚辈的亲昵。
夏东珠乌目一闪,慢慢抬起头。
南萧帝终于看清了她的容颜,惊得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他不能置信地扭头看了萧长荆一眼,又看向西羽皇,像是想再次得到肯定一般。
“南宫贤弟,这,果真是……”
南宫俦骄傲地一笑,“已经确认了,正是朕的亲闺女,我们西羽国最珍贵的皇太女……”
南宫俦毫不掩饰对夏东珠的宠爱。
他话一落,南萧帝就叹息一声。他深深望着夏东珠,心里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心头突然腾起一丝后怕。
若是当初在御街,若不是萧长荆护着她,那西羽的皇太女就极有可能被他给砍了。
若是此……
后果不堪设想。
南萧帝脸上的神情极是复杂精彩,琢磨半晌,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没想到夏娘子竟然是西羽尊贵的皇太女,朕有眼无珠,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公主殿下谅解。”
南萧帝能如此说,已是对夏东珠极大的尊重了。
夏东珠一怔,急忙又对着他行了大礼。
“是阿玺不知自己身份,多有造次,给陛下带来不少困惑,是我该求得陛下谅解才是。希望陛下能只记着阿玺的好,就忘了阿玺曾经的忤逆和无知吧!”
南萧帝哈哈一笑,似乎极满意夏东珠此刻的谦逊,他目露赞赏,
“不亏是西羽的皇太女,即便曾经跌入尘埃,也依旧不改初心,心性向善,实属难得。西羽有此明珠,是西羽之福。”
南萧帝说的西羽皇心里美滋滋的。
“南宫棣,富金山见过陛下,愿陛下福寿安康,千秋万代。”
此时,南宫棣和富金山一起向南萧帝见礼。
南萧帝望着富金山眼眸有些闪烁。
“四皇子请起,不必多礼。”
南萧帝虚手一抬,只唤南宫棣一声,对于富金山,他似乎极无言。
富金山并在不意,一起随着南宫棣直起身。
“看来皇上还不太了解金山,他是西梅郡主的儿子,是本公的义子,与皇上也有些渊源。”
身后传来安国公陈储的话,南萧帝缓缓转过身,目光凉凉地看着安国公。
“安国公究竟想说什么?即然是你的义子,朕何需了解太多?今日是朕的寿宴,安国公远道而来就请先入宴吧!”
皇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躲避?
总是不愿直面富金山。
安国公闻言急忙躬身一礼,“臣遵旨。”
富金山目光闪闪地看着南萧帝和义父,并未开口说话。
气氛瞬间有些难堪。
南宫俦急忙解围,他伸手一请,“萧兄,今日你是寿星,请。”
南萧帝立马笑着也伸出手,“南宫贤弟,请。”
南萧帝登上最上面的龙座,南宫俦与姬皇后也回了自己席位。
夏东珠随在父母身后,与富金山擦身而过时,她低沉一声。
“你有些着急了啊!劝你,这样的场合别自找别堪,也别被人利用了。”
富金山身子一转伴在她身侧。
“你不觉得这样的场合对我是最有利的吗?”
夏东珠摇头,“南萧帝若下不了台,那你的身份永远不会被承认,甚至还会引起南萧朝臣的反感,你好好想想吧!”
富金山眼一深,抿着嘴不说话了。
南萧帝和许皇后坐定,便宣布开宴。
宴过一半,太子率先献上寿礼。
紧接着萧玉翀,萧玉骐,萧长荆也纷纷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寿礼。都甚是中规中距,并不惊艳。
直到西羽皇献上一颗一人高的罕见珊瑚,直接将整个容华宫的人都震住了。
知道西羽富裕,没想一出手竟如此阔绰,瞬间南萧的群臣看西羽的眼光都变了。
南萧帝更是高兴的哈哈一笑。
富金山突然站起来,对着南萧帝一礼,“金山也有一贺礼要献给皇上。”
夏东珠看到他站起来眉心就一皱,她立马看向安国公,见他目露笑意,神情颇是耐人寻味。
夏东珠觉得富金山要出事。
果然,只见富金山慎重地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在手里摩挲片刻,才高高地举起。
“金山想将此佩献于皇上。”
南萧帝早就看到了那块玉佩,许皇后也看清了,她目露惊讶,不可思议地看了南萧帝一眼。
“呈上来吧!”
南萧帝的语气颇为无奈。
南萧帝身边的大总管韩公公立马走上前接过玉佩,他眼看着玉佩,眉心死死皱起。轻手轻脚地将玉佩呈到皇上面前。
许皇后的脸瞬间难看至极。
南萧帝接过玉佩,端祥片刻,突然一笑,“是朕的王佩……”
此语一出,整个大殿的人都吃了一惊。
看向富金山的眼光都有点不一样了。
皇上与西梅郡主当年的往事整个南萧人尽皆知。
富金山却脸上一嘲,“原来皇上识得此佩……”
南萧帝似乎也不想再逃避,深吸一口气,“当年朕微服私巡行至江南,将此王佩弄丢了……”
哗……
富金山急了,“这是我母亲西梅郡主临死前紧紧握在手里的玉佩,她还留了一封血书,皇上可是想要看看?”
南萧帝目光微缩地看着富金山,“一封血书又能说明什么?”
富金山立马高仰着头,有点赌气的味道,“母亲说,此佩的主人便是我的生父……”
一语激起千层浪。
整个大殿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高位上的皇上。
安国公却低垂眉眼闲适地端起一杯酒慢慢饮尽,贪杯的样子,闲云野鹤一般,仿佛此行就是来饮酒的。
南萧帝却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他不是没看到安国公的闲适,心头腾起一股嘲讽,漫不经心地一问。
“那又如何?”
富金山一滞,他跪在地上眼望着高位上的皇帝,心头突然透出凉意,却又火火地跳。
他傻傻地问,“皇上并不准备认我吗?”
南萧帝轻轻吐出一口气,“西羽老皇叔的外孙,西梅郡主的亲生儿子,当今西羽皇的亲外甥……这样的身份还不够吗?西梅是老皇叔的独女,西羽皇既已承认你,便是允你继承你外公的爵位,你还在贪求什么?”
夏东珠突然就明白了南萧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