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醒了?”
夏东珠朦胧的眼睛终于看清是夜枭,她身子一动就想坐起来,夜枭赶紧在她身后放了一个靠枕。
“夜枭,渴,给我倒杯水。”
夜枭应一声,立马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夏东珠接过一饮而尽,嗓子顿时舒服多了。
她看了看周围,并不是萧长荆住的屋子,“北蛮军撤退了吗?殿下和蒙老将军都无事吧?”
夜枭眸光一闪,有点支吾道,“蒙老将军无事,殿下……也甚好。”
夏东珠立马觉出他语气中的异样,“殿下怎么了?夜枭,说实话。”
夜枭头皮有些发麻,他脸上神情极不自然,“殿下,身上的旧伤复发了,不过公主放心,军医已经为他包扎过了,应该是无碍……”
夏东珠一听立马掀开被子要下床。
不想身子刚一动,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她一个没抓住身子直直就往地上栽去。
夜枭大惊失色,急忙一把抱住她,“公主,你身子极其虚弱,不要妄动,要卧床休息。”
夏东珠用手抱着脑袋晃了晃,气息极其虚弱地道。
“夜枭,告诉我,萧长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夜枭眉眼一下子深沉。
夏东珠倚在床头,仔细瞧着夜枭的神色,眼眸突然一红,“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他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说完,夏东珠强拖着身子又要下床。
夜枭一把按住她,“公主莫动,我告诉你便是。”
“他到底怎么了?”
“公主吹埙,可能你自己不知,却耗尽了你的气血,伤及了你的肺腑,你昏倒在垛口边……青城王为你疗伤,耗了不少内力,他自己现在毒发犯了头疾……”
夏东珠一惊,一把就将被子掀开跳下床,身子踉呛地就往外跑,“他现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夜枭一个箭步跨过去,朝着她后颈一记手刀,夏东珠眼睛一闭,就倒在夜枭的怀里。
夜枭直接将她抱上床,盖上被子,郁气地一拳就砸在墙上。
夏东珠难受极了,浑身都像被放在火上烤。她想睁开眼睛,却眼皮沉重的始终睁不开。
她焦躁极了,心里一直呼唤着萧长荆的名字,她灵台很清醒,知道他为了救她毒发犯了头疾。她焦急地想去救他,可浑身都像被缚住了,手脚沉重地根本动弹不得。
她不得不拼尽全力大吼一声,“萧长荆......”
“太子妃,你醒了?”
是西就的声音。
夏东珠慢慢睁开眼,西就通红的双眸映入眼帘,“西就,殿下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虚弱的像蚊子在叫,连她自己都吓住了。
西就红着眼睛哽咽一声,“太子妃,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你好,殿下才能好......”
夏东珠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带我去见他。”
“不。”西就哭着急忙按住她,“殿下现在还能受得住,他不想让你见到他现在的样子......”
西就越是阻止她去见萧长荆,夏东珠心里越沉。
她知道,萧长荆再次毒发,情况肯定更糟。
夏东珠整个人都是虚的,却执拗地挣扎着还是要下床。
“公主,莫要逞强,你现在身子极虚弱,陛下已经派人来接你了。”
此时,夜枭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夏东珠如此,直接将话挑明。
夏东珠抬脸看他,眼眸极冷,“是你向父皇告的密。”
夜枭一脸的冷然,将药碗放到床边的桌子上,“不是我,是青城王直接向陛下发出的请求,让陛下直接将你接回西羽。你与南萧太子的婚事也不作数,青城王已经向南萧皇帝请奏,要解除你与南萧太子的婚约。”
“他凭什么替我作主?我死都不会离开南萧。”
夏东珠大吼一声,直接从床上站起来,她振奋了精神,端起桌上的药碗就仰首灌下。
“西就,带我去见萧长荆。”
西就抹了把眼睛,站着没动。
夏东珠扭头看她,“义妹,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西就一怔。
夏东珠冷眸又看向夜枭,“夜枭,若我不想离开南萧,谁都接不走我。否则,你们接走的就是一具尸体。我有一百种办法让自己死的透透的。”
夜枭突然跪在地上,他低着头,不劝,一个大男人肩头一抽一抽的直接哭了。
夏东珠望着他俩,哼一声,抬脚就往外走。
“姐姐,我带你去见殿下。”
西就是知道她对殿下情深,知道拦不住,不如就让她直接面对吧!
夏东珠头重脚轻地随在西就身后,这里依旧还是将军府。
“西就,如今战况如何了?”
耳边再没有火炮的轰鸣,也没有将士撕杀的震耳欲聋,四周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好像战争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
西就微垂着头,在前面带路,并未回身,“北蛮军此次受创,粮仓和营地都毁了,但他们并没有撤离,而是依旧在居平关不远的处驻扎。”
夏东珠冷哼一声,“没想拓跋煜到此时还不死心,北蛮军不死绝,他是不打算回去了。这样也好,他本就该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却苟活至此。”
西就听了有些不解,扭头看了夏东珠一眼。
“姐姐说此话是何意?”
夏东珠冷哼一声,却没解释,又问,“北蛮粮仓和营地被烧,蒙将军可派人查出是谁干的?是夏南宇吗?”
西就摇摇头,“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不见夏将军回城。”
夏东珠轻轻一叹。
突然发觉这不是去萧长荆屋子的路,她不由皱眉。
“西就,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殿下已经搬出他之前住的屋子了吗?”
西就脸色有些复杂,“是殿下自己决定的,他已经搬出了之前住的屋子。”
夏东珠脚步一顿,“他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