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荆回到居平关就一直高热不止,夏东珠诊不出拓跋煜究竟在檀香里放的是什么毒?
不仅致使萧长荆内力空无,高热不止,人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整整三天了,她给他灌了许多祛热的药,根本就不管用。
夏东珠头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她心里害怕极了,萧长荆若再烧下去,或许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她将外公给的两部医着都翻烂了,也始终找不出好的法子。她着急上火,一直守在床边,唇角都起了一串的火泡。
而这三天,居平关风平浪静,拓跋煜并未攻城。而蒙老将军始终不敢怠慢,如今整个居平关百姓和将士们都知道,青城王去与北蛮太子谈判被下了毒,大家同仇敌忾,誓与北蛮血战到底。
萧长荆熬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黎明醒了过来。
夏东珠喜极而泣,若是他再不醒来,她直接要将他送回京城了。
萧长荆静静地坐在床沿,一张天下无双的俊颜更加如玉刻的一般,少了霸气和冰冷,多了丝岁月静好的坦荡。
夏东珠喜滋滋地端着早膳和药碗走过来。
萧长荆听到她的动静,慢慢抬起头,未语人先笑。
“阿玺,我昏迷这几日,辛苦你了。”
夏东珠翻了个白眼,将饭菜放到桌上,端着药碗就走过来,“知道我辛苦,就赶紧把药喝了。”
萧长荆微垂着头,坐着未动。
夏东珠以为他嫌药苦,凑到他耳际嘀咕一声。
“我之前说的话依旧算数,你喝一碗药,给一个吻……”
萧长荆闻言低低笑出声,微抬头,手却摸索着去寻找药碗。
夏东珠一怔。
脸上的笑容立马散尽,她伸出另一只手在萧长荆眼前晃了晃……
心下一沉,萧长荆竟无任何反应。
她一把抓住萧长荆的手,将药碗轻轻放到他手里。
萧长荆毫不迟疑将药一饮而尽,随后另一只手立马揽住夏东珠的瘦腰将她拽进怀里。
他微仰着头,脸上带笑,有些撒娇地道,“你说话要算数。”
夏东珠心疼地捧着他的脸,看他因喝药而泛着红晕的唇,低下头深深地吻下去。
萧长荆心满意足。
夏东珠吻罢,便接过他手中的碗,细细地看着他,“阿荆,你的眼睛……”
“看不见了。”
萧长荆实话实说,脸上并无遗憾,他紧紧抱着夏东珠,将脸埋进她怀里。
“阿玺,我怕撑不了多久了……”
夏东珠眼眸见湿,紧紧抱着他,哽咽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没有嫁给你,还没有为你生儿育女……”
萧长荆叹息一声。
“我昏迷的这些时日,北蛮可有再攻城?”
夏东珠捧着他的脸,细细描画着他英俊的眉眼,“你不是都已经拜托给我了吗?我会守住居平关,绝不让北蛮跨入南萧一步。”
萧长荆欣慰地笑笑,“‘碧水湖’发生的事,永远不要告诉母妃,我只愿她当父王早已死了。”
当年事许太妃竟敢偷梁换柱侮辱皇上和青城老王妃,这件事绝不能让二人知道。先皇驾崩后,许太妃陪葬,萧长荆的身世永远不能泄露,否则王妃根本受不了。
“放心,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绝不会有第四人可知。想必拓跋煜也不敢胡说八道,否则,北蛮老皇帝也绝不容这样的太子上位。”
萧长荆眼睛看不见之事,夏东珠并未声张,这几日都是她亲身伺候萧长荆,东城、西就和南辕知道殿下已醒,都放下了心。
只有夏东珠心里沉甸甸的,她很清楚,若再拿不到‘血龙珠’,萧长荆的状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前世他就因毒发死在居平关,如今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夏东珠唤来夜枭,“夜枭,你可有法子让我见到拓跋煜?我想以西羽皇太女的身份与他单独见面,你帮我约他。”
夜枭一惊,“公主想做什么?”
夏东珠眯了眯眼,“想与他做笔交易……”
夏东珠知会了西就让她守着萧长荆,自己却去了蒙将军的营帐。
傍晚十分,夏东珠带着夜枭欲出关,却被胡先生拦住。
他深深一揖,“请公主带上胡蒙。”
夏东珠一诧,“胡先生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胡蒙一双睿智的双眼波澜不惊,“公主为青城王要去求北蛮太子,正好,胡某也有一笔帐要与他算算……”
夏东珠听着胡先生的语气,好像他对北蛮太子极有成见,甚至带有愤怒。
夏东珠颔首,“如此,胡先生便与我们一起去吧!”
蒙将军命人打开北城门,夏东珠三人趁着傍晚余光奔向‘碧水湖’。
北蛮的太子拓跋煜依旧姿态从容地负手站在湖边,欣赏着夕阳的余辉映在湖面上的美景。
他独自一人,但夏东珠知道,他绝对留在后手。
她聪慧的眸光扫着四周,慢慢走过去冷,“西羽国长公主南宫玺见过太子殿下。”
拓跋煜缓缓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夏东珠一眼,随后眸光一闪,就看向她身后的胡蒙。
胡蒙风轻云淡,对着拓跋煜拱了拱手,“西羽胡蒙,见过太子殿下。多年不见,太子别来无恙。”
拓跋煜脸上满是不屑,“原来是西羽第一才子胡蒙……可惜了。”
他一声惋惜地哀叹,似是在叹胡蒙的自甘坠落。
胡蒙根本丝毫不在意,他青衣磊落,大袖一甩。
“虽比不上太子荣华,但也坦荡,神鬼不欺。太子殿下可要小心了,坏事做多了,小心走路都能碰到鬼。”
拓跋煜显然根本不屑与胡蒙争辩,胡蒙雄才,善辩天下,他也根本辩不过。何况,他心里真有鬼。
“不知公主约本王前来,是为何事?如今两国交战,公主却以西羽长公主的身份相约是为何意?”
夏东珠也不跟他绕弯子,“你要怎样才能给予‘血龙珠’?”
拓跋煜嗤笑,“看来公主对阿荆果真是情意深重,‘血龙珠’可是北蛮镇国之宝,公主有几多诚意想得到?”
夏东珠轻哼一声,“太子殿下此番领兵攻打居平关,损兵折将不说,根本就没讨到任何好处,想必你回去后也不好向北蛮皇交待吧?‘血龙珠’再是至宝,可也换不来真金白银,试问这天下,除了西羽,还有谁能拿出胆魄来购‘血龙珠’?”
拓跋煜却突然一笑,“公主果然豪气,一如当年的西羽皇,为了得到‘血龙珠’,不惜以西羽三成的国库作为代价。”
夏东珠一怔。
父皇当年也曾向北蛮求购‘血龙珠’?
她扭头看向胡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