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妙拿着婚书和王佩,想救的是萧玉翀。安国公抓李瑜,想救的却是萧玉翀的生母陈婕妤。
这事有意思了。
“那萧玉翀究竟是不是安国公的儿子?”
夏东珠毫不避讳直接问。
刘妙却恼了,她手往桌子上一拍,“公主,你问的是不是太多了?休要再套我的话。今日交易,你到底同不同意?”
夏东珠眸光幽幽地看着她,伸手就要去拿石桌上的婚书和王佩。不想,刘妙一下子将她的手按住。
“公主先帮我传话,若是青城王同意,便让他明日在此处见我。他若不来,我就当此交易不作数。”
夏东珠脸黑,“口说无凭,他如何会信我?若是你明日想诓他……”
刘妙直接将婚书和王佩抽走。
夏东珠也不犹豫,直接站起身就走,“那郡主好自为知,今日就当我没来过。”
刘妙却在她身后冷冷一笑,“公主今日可走不了了,你没觉得有些头脑昏沉吗?”
夏东珠闻言身子顿时摇晃了一下,她立马伸手扶住了亭柱,转身,怒道。
“你在茶盏上放了什么?”
刘妙极是得意,“公主可能还不了解我,我想做的事,没人敢拒绝……公主不必担心,你只是中了我的‘三日醉’,若是公主不能将青城王带来,三后日你就会像喝醉了一般浑身散发酒气沉睡不醒。若无解药,公主一辈子都醒不来。”
夏东珠将身子软软地靠地亭柱了,捂着嘴就笑。
“郡主莫不是也忘了,我也是司马老神医的关门弟子,你这微末伎俩可瞒不过我。郡主有没有觉得自身浑身骚痒,就像千万只蚂蚁在体内乱爬……”
夏东珠话一落,刘妙脸色一变,顿时搔了搔脖子。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夏东珠悠闲地站直身,“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早就听闻郡主聪明,不输男儿,所以早防着你了。”
刘妙一伸手,“解药拿来。”
夏东珠冷笑一声,“解药可以给你,不过,婚书或者王佩交出一样,我带给青城王。你所提的交易,明日他是否见你,由他定夺。否则,你身上的‘百骨蚁’,待毒素百日内进入骨髓,你就会骨裂成灰,整个人烂成一堆肉泥。”
刘妙恶心的立马捂住嘴。
她再不迟疑,直接从怀里拿出婚书就递给夏东珠。
“解药……”
夏东珠将婚书拿到手里,反身走到石桌前给她斟了一盏茶,“郡主请慢用,我便不奉陪了,好自为知。”
刘妙气的脸白,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夏东珠抬脚下了长亭。
刘妙眼眸淬毒般地瞪着她凳上马车扬长而去。
“南宫玺……”她咬牙切齿一声,“想嫁给青城王,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如愿,哼。”
夏东珠回到城内立马就去了‘百福楼’。
乔掌柜迎上来,夏东珠低低一声,“给殿下传信,我立马要见他。”
乔掌柜暗合下眸子点点头。
夏东珠直接在楼上等。
萧长荆接到乔掌柜传信,没有犹豫,即刻来到‘百福楼。’
夏东珠正站在落地大窗前想心思,听到门声,她立马转过身,将婚书直接递上去。
“今日刘妙约我,就是想用婚书和老青城王的王佩跟你做交易。她想救萧玉翀。”
萧长荆眼睛紧盯着她手里的婚书,并没有立马去接。
“她都与你说了什么?”
夏东珠摇头,“没说别的,哦,对了表小姐李瑜是被安国公掳走的,他可能想用李瑜威胁你,或许是想将陈婕妤从皇上身边带走......”
萧长荆瞬间缩起眼眸。
夏东珠叹息,点头,”我知道你觉得这事可笑,但确是刘妙有意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是真是假,我无从分辨。你看看这婚书是否为真?”
夏东珠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长荆,其实她也想听一个解释。
若他与刘妙早已定下婚约,却始终不曾跟她提起,刘妙的话说的也没错,若此婚书是真,那她与他永远也不可能。
萧长荆暗合下眸子,伸手接过婚书,拿在掌中看了看,抬起头淡定一声。
“这婚书,是真的。”
夏东珠没说话,抱着臂转身就靠在了落地大窗上。
萧长荆慢慢走到她身后。
“这事,我也是上次在皇上寿宴前才知道。父皇是病逝的,他死前对此事丝毫没有提及,我与母妃都不知情。是刘妙拿着婚书来找我......”
夏东珠倏地转过身,“你与王妃都不知道?老青城王病逝前,你还不足五岁......”
夏东珠一下子想起拓跋煜。
若拓跋煜真是他亲父,那老青城王就没死。
“这会不会是拓跋煜与安国公联手做的局?”
萧长荆蹙着眉心,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
“不知,可婚书和父皇的王佩是真......”
“明日刘妙约你申时在城外十里长亭见面,你想如何做?”
萧长荆慢慢收起婚书,仔细叠好放进怀里,“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只要刘妙愿意解除婚约,她想救萧玉翀,也无不可。”
夏东珠大吃一惊,“你疯了?你可不能头脑发热,要想清楚。萧玉翀可是犯了轼父谋逆的大罪,你要如何救?众目睽睽,太子中箭身亡,皇上是绝无可能放过他的。你可不能干傻事!”
夏东珠很害怕他做劫狱之类的傻事。
萧长荆叹息一声,猿臂一伸就将夏东珠揽进怀里。
“阿玺,我与刘妙的婚约,我只所以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烦忧。当初我就想着一定要找机会与她解除婚约,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再所不惜。放心,我不会暗自私放萧玉翀,安国公敢掳阿瑜,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夏东珠偎在他怀里,觉得这事太难了,难于上青天。
“你之前不都说了,皇上极宠陈婕妤,又怎么可能放她出宫?安国公还没有跟你联络吗?李瑜在他手里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萧长荆重重吐出一口气,“皇上心思难猜,他对陈婕妤......”
萧长荆突然无法形容皇上对陈婕妤的宠。
表面是极宠,时常宿在她宫中,连皇后都妒忌,却始终敢怒不敢言。皇上后宫嫔妃极少,陈婕妤日日念佛,从来不争不抢。也从不恃宠而娇,甚至皇上每次宿在她宫里,她都更加日日躲在佛堂不想见人。
甚至从不参加任何宫宴,逆来顺受,卑微又弱小。
即便是二皇子向她请安,她都躲着不见。
所以时日久了,皇后也觉无味,便不再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