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重林身为殿前司指挥使,便一同进宫。
夏东珠进宫后,便先领着司马老神医去御书房暖阁。
皇上听到消息,急忙让韩公公来迎。
司马老神医跪在地上向皇上见礼,皇上直接从御案后走下来,亲自搀起他。
“老神医不必多礼,朕的云棠真是中了蛊?老神医能解?”
明明已经得到夏松林的禀明,皇上还是忍不住又问一遍。
司马老神医不卑不亢,“皇上放心,老夫定能将公主的眼睛治好。”
“如此甚好,哈哈。”
皇后闻讯也急忙赶来,听到云棠的眼睛是中了蛊,她震惊不已。
知道司马老神医能治好云棠的眼睛,她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
“只要老神医能治好云棠的眼睛,本宫必有重赏。”
司马老神医恭身道,“请皇后放心,老夫一定竭尽所能。”
皇后自然也看到夏东珠,知道是她率先怀疑云棠是中了蛊,如今陈婕妤一死,她心情颇好。对夏东珠也不像以前看着那么碍眼了,但依旧高傲地道。
“此次公主能请来老神医,本宫甚是欣慰。”
夏东珠急忙对她一礼,“是阿玺应该做的。”
得到皇上恩准,夏东珠正要带着司马老神医去云棠宫,不想云棠宫的宫婢急匆匆赶来。
“启禀皇上,皇后,公主不好了,她的眼睛在流血。”
众人一听,立马变了脸。
司马老神医捋着胡子却若有所思,“赶紧带我去见公主。”
皇上已无心朝政,和皇后一起赶到云棠宫。
众人一进殿,就闻到一股特别刺鼻的香味,云棠公主正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两只眼睛流出浓浓的血水,那血水馨香扑鼻,滴到地上还在不停地蠕动,宫婢嬷嬷们吓得脸色苍白,守在一边,谁都不敢靠近。
皇上和皇后也是一惊,这种情况太过诡异。
司马老神医急忙上前,用银针沾在血渍上,拿到眼前仔细看。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洒在地上的血水中,那血水像被点燃,冒出一丝青烟,便消失干净。
司马老神医却是一喜,“回皇上,皇后,公主身上的蛊解了。”
“解了?”
皇后惊叫一声,看了皇上一眼,又看向老神医。
“公主都眼盲十二年了,怎会无缘无故说解便解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司马老神医看向云棠,“公主感觉眼睛有何不适?”
云棠有些紧张地坐在软榻上,自然也听到皇后的声音,她对着面前的司马老神医轻声道。
“从昨儿晚上开始,我的眼睛就痒的不行,我不停地揉,不停地揉......今儿一早起来,嬷嬷们都吓了一跳,说我的眼睛流血了,我现在害怕极了,连动都不敢动。”
司马老神医呵呵一笑,“公主不必害怕,待你眼睛里的毒血流尽了,你的眼睛就能慢慢看到光明了。”
云棠脸上一喜,“是真的吗?这究竟怎么回事啊?人的眼睛是会经常流血的吗?”
司马老神医叹息一声,“让我为公主清洗一下眼睛可好?”
云棠头转向皇后的方向,“母后,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皇上却走上前,“云棠,有父皇在,不怕。父皇和母后今日一直陪着你,父皇希望你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父皇。”
云棠高兴了,重重点头,她还想看到另一个重要的人。
司马老神医用药水为云棠清洗了眼睛,随后又上了药,用绷带缠上。
虽说只要蛊毒除尽就能看到光明,但司马老神医谨慎,怕公主体内蛊毒没有除尽,又重亲为她上了药,不出意外,三日后就能看到光明。
皇上板着脸坐在外殿,皇后在内殿守着云棠。
皇上的脸色极难看,他看了夏东珠和司马老神医一眼,”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棠的眼睛为何会突然莫明其妙就好了?”
夏东珠看了外公一眼,轻声道,”若司马老神医说的没错,应该是对云棠下蛊之人体内的母蛊死了。”
皇上显然不明白,“什么叫下蛊之人体内的母蛊死了?”
司马老神医接口道,“皇上,最近宫内可有过世之人?母蛊是寄生在人体内,只有母体死了,它才会烟消云散。”
司马老神医话一落,皇上和夏东珠的脸色瞬间极难看。
昨夜云棠的眼睛开始发痒,而昨晚宫中确实死了一个人。
就是陈婕妤。
屋里一时静下来,皇上脸色难看,双手握得死紧,微垂着头,半晌没说话。
夏东珠也是大气也不敢出。
若真是陈婕妤对云棠下的蛊,那她这么多年,也不无辜。
好半天,皇上才阴沉着脸又问道,“敢问老神医,云棠的眼睛能彻底治好吗?”
“三日后,公主必能看到光明。老夫已经为公主切脉,公主身体康健,请皇上容老夫这三日守在公主身边。”
皇上脸上稍霁,大手一挥,“朕准了,有劳司马老神医了。”
说完,皇上站起身,走向内殿。
司马老神医意味地看向夏东珠,夏东珠不敢相瞒,侧过身,压低声音道。
“昨日皇上的陈婕妤暴病而亡......”
司马老神医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背着手走出殿外去煎药。
知道云棠三日后能看到光明,夏重林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
后宫是皇上嫔妃所住的宫殿,若不值守,他做为外男,是不能轻易进入的。
他一直守在出宫的路口,等的就是夏东珠。
夏东珠打击他。
“夏二将军可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看得出,皇上和皇后极疼爱云棠公主。你若想娶她,还得多努力才行。”
夏重林一拱手,“多谢公主提醒。”
夏东珠叹了口气,随后便出了宫。
如今她在南萧再无牵挂,是该准备回家了。
刚走到宫门,就与萧长荆碰个正着。
两人一对视,夏东珠就寡淡地别过脸。
萧长荆眼眸带笑,却走近她,“云裳公主的眼睛有希望了?”
夏东珠不想跟他说话,绕过他就要走,不想萧长荆一把抓住她,直接将她扯到旁边隐蔽的宫墙角落。
夏东珠吓得脸白,急忙向四周看着,一把甩掉他的手,咬着牙。
“你要干什么?这里是皇宫,不是‘百福楼’。”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萧长荆一张天下无双的俊脸带着笑意,“公主为何如此不待见我?”
明知故问。
夏东珠哼一声,“你少装蒜!”
萧长荆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眼眸中再不隐藏深情。
“李瑜在府中求死,我只有那样做,才能保她名声,让她活下来。”
夏东珠冷哼一声,明知是这样的原由,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殿下怎样做,无需向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谁......”
萧长荆闻言立马欺身而上,将夏东珠逼到身子紧贴在墙上,她吓的要死,恨声道。
“你究要干什么?这里是皇宫,皇宫......”
萧长荆叹息一声,头一低就将额头抵在她额上,语气带着恳求。
”阿玺,别离开我好吗?”
夏东珠心里一颤,却别过脸,“我累了,想回家,你已经不是我所求......”
萧长荆立马深痛地闭了闭眼,他退后一步,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了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向御书房走去。
夏东珠靠在墙上,看着他低着头向前走,身板竟有些佝偻。
她心下一痛,咬了咬牙,抬腿向宫外走。
阿荆,对不起!在你拒绝皇上那一刻起,就已经伤到我了。
我在南萧待不下去了。
夜枭驾着马车等在宫外,见夏东珠出来,他迎上去,“公主,司马老神医可是能治云棠公主的眼睛?”
夏东珠点点头,心情极差,“回去吧!我在南萧最后一件心事已了,收拾行装,咱们择日便可返回西羽。”
夜枭大喜过望,高兴地点头,“一切都听公主的。”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说云棠公主的眼睛已经好了。
夏东珠也已经将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
主要是蓝姑姑和大宝二宝,蓝姑姑不肯跟她回西羽,执意留在京城等霍襄,她便将之前开医馆的宅子留给蓝姑姑。至于大宝二宝,夏东珠决定在临行前,去见一见青城老王妃。
没想到,她去见青城老王妃的时候,她正坐在软榻上暗自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