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做不到……能给阿瑜侧妃之位,已是阿荆对她能做的最大的补偿。阿荆不可能与她同床共枕,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我儿的骄傲,容不得他再委屈求全……”
青城老王妃说着,眼眸通红,突然用帕子捂住眼。
夏东珠张了张嘴,不好再劝,她能编成这样已是极限。
片刻,青城老王妃拿下帕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如此,便不打扰公主了。以后阿荆怎样做,我不会再过问了。若是时间能够倒流,想必阿荆宁愿付出一切,也不愿阿瑜遭遇到那样的不测。一切都是天命。”
青城老王妃说着,便从椅子上站起来。
夏东珠也跟着站起来,“王妃,用过早膳再走吧!我娘的手艺,她知道你爱吃什么,想必这会子又特意为你做了。”
青城老王妃转身握着夏东珠的手,越看越是舒心。
“我真说不出恳求公主不要回西羽的话,如今你与阿荆,真是两难......虽然皇上的心思,我一早就明白,可阿荆不能接那个位子,名不正言不顺, 会受人诟病。
而公主的身份贵重,除了皇后之位,南萧也没有可拿得出手给公主的了。与其相望不相及,痛苦一生,不如就此放手。成全了你,也成全了阿荆。”
夏东珠心里一沉,极难受。
听王妃的意思,也是宁愿让她回西羽,也不愿看着她与萧长荆相爱却不能相守。
她不离开,萧长荆永远不可能娶正妻。
如今夏大小姐走了,李瑜守皇陵,青城王府又恢复了沉寂,王妃定然难受。
夏东珠对着王妃福了福,“不能如王妃愿,抱歉。”
青城老王妃叹息一声,”这世间最难的便是爱而不得,公主与我儿这一生怕是都不能再欢颜了。唉。”
青城老王妃无不遗憾地说着,丢开夏东珠的手,慢慢朝着门外走。
夏东珠跟上两步,瞧着王妃失落又伤心的样子,她不能劝,便慢慢低下头。
“扑通......”一声。
夏东珠猛地抬头,就看到青城老王妃竟然一头栽倒在门外,她一惊,急忙跑过去。
“王妃......”
青城老王妃晕倒在公主府,消息一传开,皇上再无心让萧长荆罚跪,直接将他赶回去。
待萧长荆来到公主府的时候,夏东珠已经为王妃诊过脉,正在处理她头上的伤口。
青城老王妃一头栽在地上,将头摔破了,幸亏萧长荆没有看到王妃血流满面的样子,否则,定会心疼。
夏东珠为王妃上了药,包扎好额头的伤,站起身,歉意地看着萧长荆。
“抱歉,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时扶住王妃。”
萧长荆一直盯着母亲看,闻言,眸光一闪看向夏东珠。
“母亲为何一早便来了公主府?”
夏东珠一摊手,”这还用问吗?你将李瑜送走,又不回府跟她解释,她能不着急吗?定是昨夜又胡思乱想一夜未睡,今早未用早膳便匆匆来公主府找我,走的急,身子虚弱,便摔倒了。”
云姑姑一直守在床边,闻言,便走过来对着萧长荆跪下。
“殿下,王妃不能再受刺激了,她自从被抓进宫受过惊吓,身子就一直未曾好利索。时常头晕目眩,胸闷气短,她已经在府中摔倒过两次了。王妃不让我跟你说。”
云姑姑说完就捂着嘴呜呜地哭起来。
萧长荆眉心一皱,怒道,“母亲摔倒,你怎能瞒我?”
云姑姑哭诉,“王妃说你一天到晚忙碌,已经累极。府中的事尽量不让殿下操心,可夏大小姐和表小姐都不让她省心,王妃思虑深重,彻夜难眠,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随后云姑姑突然转身又跪在夏东珠面前。
“王妃只有在见到公主时脸上才能有丝欢颜,公主,奴婢求求你,能不能晚些时候回西羽?王妃身子极差,恳请公主帮她调理调理,奴婢求公主了。”
云姑姑说完头咚咚咚地就嗑在冷硬的地面上,让夏东珠一下子揪了心。
她急忙弯腰扶住她,“云姑姑不必如此,你是王妃身边的老人了,快请起。”
云姑姑摇着头,泪流满面,紧紧抓着夏东珠的手,双眼露出希翼。
“那公主是答应了?”
“我......”
夏东珠抬头瞟了萧长荆一眼,低声一叹,两手微一用力,便将云姑姑从地上搀起来。
“好,我答应了,待王妃身子完全好利索了,我再回西羽。”
云姑姑一下子破涕为笑,又向着夏东珠跪下。
“奴婢替王妃谢过公主。”
夏东珠两手急忙搀住她,并未让云姑姑跪下去,随后看向萧长荆。
“殿下若是放心,便让王妃在公主府住上几日吧!待她额头伤好了,再回去。”
萧长荆毫不客气,“母亲在公主府,我放心。”
夏东珠翻白眼,知道他在祠堂跪了一夜,便轻声道。
”如今让王妃先休息,你跟我去书房。”
萧长荆轻嗯一声,看了云姑姑一眼,“云姨,照顾好母亲。”
云姑姑一下子又哭出来,殿下还是小时候常唤她云姨,成年后,便再未唤过。如今再唤,勾起了云姑姑心中几多酸处。
她哽咽着点头,”殿下放心,我再不会离开王妃半步。”
萧长荆跟着夏东珠去了书房。
自从夏东珠搬来公主府,萧长荆还是第一次过来,他虽然心情沉重,但还是略略欣赏了一下了公主府的风光。
西羽皇确实用心了。
来到书房,夏东珠用手一指,“到罗汉榻上坐着。”
萧长荆轻嗯一声,乖乖地坐到罗叹榻。
夏东珠便从一旁架子上拿出一瓶药走过来,她毫不在意在萧长荆面前蹲下身,伸手就撩起他的袍子,将他的软裤从靴子中抽出,慢慢卷起来,果然,膝盖处,青紫一片。
她抬头意味地看了他一眼。
萧长荆与她对视,坐着没动。
夏东珠打开药瓶,里面是绿盈盈的药膏,她用指尖挑出一点便轻轻涂在萧长荆膝盖。
“皇上为何要罚你去跪祠堂?别跟我说,他又逼你继承皇位了。”
萧长荆抿着嘴没说话,眼眸中却蕴满笑意。
“阿骐去闯荡江湖,皇伯怕朝臣知道后会引起朝廷动荡,便又提议让我继承皇位。”
“可你还是拒绝了。”夏东珠头也未抬便笃定地道。
萧长荆点点头,“还不到时候......”
夏东珠猛地抬起头,挑着眉,“什么意思?你跟皇上玩欲擒故纵?”
萧长荆叹息一声,满脸笑意,直接伸出手将夏东珠提溜起来拥进怀里。
夏东珠皱眉,捶他,“放开,还未为你涂完药呢!”
萧长荆压抑在心头的情愫一下子蓬勃而出,他双臂搂紧夏东珠,情不自禁狠狠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