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待萧长荆和夏东珠带着饭菜回到‘云秀苑’的时候,青城老王妃已换过衣衫,心情不错地坐在画堂饮茶。
看着二人一同走进门,她眼眸一闪,唇角便带了笑,轻轻放下茶盏。
怎么看都极是般配呢!怎么看都看不厌。
“母亲(王妃)吃饭了。”
萧长荆和夏东珠异口同声招呼王妃吃饭。
二人话落,诧异地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别扭地转过脸。
青城老王妃笑着站起身,“今日我与阿荆有口福了,便尝尝公主的手艺。”
夏东珠摆着碗筷,嘿嘿笑着。
“这些都是雪中城的特色菜,是我娘教我的。”
她习惯性称蓝姑姑为娘,一时改不了口。
青城老王妃听着却极亲切,“就是那个蓝姑姑所教?”
想着那个蓝姑姑带着大宝二宝在府里住了一段时间,整日闲不住,天天往厨房跑,变着法子做各种菜肴,确实挺合她胃口。
夏东珠点头,“就是她,在我快饿死的时候给了我一碗鸡丝饭,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从此后我就赖上她了。我娘人虽粗俗,但心眼好,什么都教我。”
青城老王妃立马道,“我也是可以教公主的,除了做饭不行,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跳舞投壶打马球,我样样精通。公主若是愿意学,我保你一学就会。”
夏东珠立马惊奇了,“王妃竟会打马球?”
那不是很需要体力吗?王妃这弱不禁风的身子......
青城老王妃瞧着夏东珠怀疑的小眼神,嘟着嘴哼一声。
“公主莫不是小看我?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只要女子能拿得出手的才艺,就没人能强过我。”
夏东珠立马伸出大拇指,“厉害……”
一句话夸得王妃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两人坐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萧长荆默不作声,给二人盛了饭,又夹了许多菜放到碗里,然后放到二人的桌前。他自己唇角夹着笑,端起碗默默地吃,默默地听。
夏东珠兴许是肚子饿了,端起碗就吃,丝毫没觉得那饭是萧长荆盛的,觉得极自然。边吃还不忘喋喋不休与王妃聊天,完全忘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王妃心情也不错,看着儿子与公主都吃起来,她一怔,随后一笑,也端起碗。
夏东珠做的菜似乎极合王妃胃口,这段时间,她担心受怕的,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如今由儿子和公主陪着,她胃口大开,三人其乐融融。
“母亲,殿下,我熬了雪蓉汤端给你们尝尝。”
三人正吃的开怀,不想门口却突然传来李瑜的声音。
夏东珠急忙抬起头,就看到李瑜一身新妇的装扮,悄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的身后,一个婢女端着托盘,上面有一个煲罐。
萧长荆脸上的笑容尽去。
青城老王妃身子一瞬间也有些僵硬,随后她反应过来,笑着招呼李瑜。
“阿瑜,赶快进来,今日公主进府,亲自做了饭菜。正好,你也一起用吧!”
夏东珠瞧了萧长荆一眼,慢慢放下筷子。
李瑜走过来,将婢女手里的煲汤端到桌上,便冲着夏东珠福了福。
“李瑜不知公主到来,失礼了。”
夏东珠急忙摇头,“侧妃不必多礼,是我不请自来,打扰了。”
两人客气的有点僵硬。
青城老王妃见儿子的脸色不大好,急忙将婢女遣出去。
“快去给侧妃拿副新碗筷来。”
婢女应声急忙走出去。
萧长荆慢慢放下碗,“母亲,我吃好了。皇城司还有公干,我便先离开了。”
青城老王妃瞟了李瑜一眼,很想自己的儿子能留下来,别让李瑜太难堪。
可她心里也知道,李瑜在,儿子这顿饭是吃不下去的。
她挥挥手,“行了,你赶紧忙去忙吧!晚上早点回来。”
萧长荆不应声,撩起袍子就走。
夏东珠有点尴尬,与萧长荆一样,完全没了胃口,可她不能离开。
她只得重新拿起碗筷,李瑜似乎根本没有受到萧长荆离开的影响,抬手自然地为青城老王妃盛了一碗汤。
“母亲,这是我亲自炖的,足有一个时辰,你快尝尝。”
青城老王妃僵着笑容接过碗,“好,还是阿瑜孝顺。”
随后李瑜又为夏东珠盛了一碗。
“公主也尝一尝,这是我拿手的煲汤,之前表哥特别爱喝。”
“好,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夏东珠显得毫无芥蒂,伸手接过碗就尝了一口,“确实不错,李侧妃的手艺真好。”
可也仅仅只喝了一口,夏东珠就再不肯动那碗雪蓉汤。
青城老王妃倒是硬着头皮喝了一整碗,也算是给足李瑜面子。
婢女拿来新的碗筷,李瑜像女主人一般,直接盛了自己熬的雪蓉汤喝,夏东珠做的菜,她一口没吃。
一顿饭吃到现在,都极尴尬。
至少王妃和夏东珠再不像之前那般轻松惬意,三人都不说话,快速将这顿饭打发了。
饭后,夏东珠不便久留,起身告辞。
青城老王妃尽管不舍,但也没有挽留。
李瑜却自告奋勇,“母亲,让我送公主出府吧!”
她完全拿出了当家女主人的派头。
青城老王妃点头,目光看着夏东珠,轻轻叹息。
李瑜陪着夏东珠往府门走。
二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极沉闷尴尬。
“按说,我应跟公主道声谢。”
最后还是李瑜打破沉默,她的语气极不好,生硬,且冷漠。
夏东珠瞅了瞅她,“李侧妃不必言谢,我并未为你做什么。”
李瑜突然顿住脚,一张俏脸极是阴寒,“公主是瞧不起我?”
夏东珠心里叹息,李瑜也太敏感了,她只能装傻。
“李侧妃何出此言?”
李瑜眼中立马噙满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表面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可背地里根本就看不起我。”
夏东珠垂下眼睑,“李侧妃多心了。”
李瑜一抹眼泪,“夏大小姐与我吵架,表哥故意将她赶出府,其实是放了她自由。我心里知道,表哥娶我,不是因为爱我,他是愧疚。自从成婚当日,他就不曾进过我的房,甚至连‘锦松苑’都不回。他是不是夜夜与公主在一起?”
夏东珠突然就恼了,“李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心里痛,别以为别人都得跟着你痛。我是西羽的长公主,是南萧未来的皇后,你方才那话,便是诛心之言。是对青城王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