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夜枭重重跌进来。
夏东珠心一紧,正要上前,夜枭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夏东珠就喊。
“公主,快走。”
鬼面人疯一般地从门外涌进来,夜枭与西就将她护在身后,拼命与鬼面人撕杀。
夏东珠看到夜枭瘸了一条腿,一只手臂也用不上力,明显受伤极重。
夏东珠朝窗外看了看。
鬼面人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士,杀起来根本不要命,浑身都带着一股悍匪凶性。
她父皇留下的西羽暗卫已经不多了。
“哇……”
突然二宝撕心裂肺的哭声又传来,夏东珠心一揪,立马从窗户上翻出去。
房檐下,蓝姑姑缩着肩紧紧抱着二宝,大宝揪着她的裙子,正被一个鬼面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片刻,王妃和云姑姑也被鬼面人从房中推出来。
王妃脊背挺直,看到院子里血流成河,倒下的暗卫横七竖八,她眼眸通红。向来胆小的她,手紧紧握住,高高抬着头,丝毫没有畏惧。
“都住手!”
夏东珠冲进院子里,暴雨之下,她一只手高高举起。
“刘妙,出来!若不想你父亲留下的刘家军全军覆灭,就现身说话。我知道,你是冲着我来的。若你敢动王妃和孩子一根汗毛,信不信,我定让安国公陈储死无葬身之地。他的皇帝梦,永远也别想实现。”
夏东珠话刚落,夜枭和西就就被人狠狠从屋里扔在她脚下。
西就明显受了极重的伤,蜷缩在雨水里,一动不动。
夜枭艰难地动了一下,慢慢爬动身子,将西就紧紧护在身下,“公主,快逃……”
此刻,剩余的西羽暗卫都慢慢涌过来,护在夏东珠身边。他们都收伤了,可鬼面人黑压压的将他们围在中间。
夏东珠看着众人,故意大声道,“将之前我给你们的药都含在嘴里。”
众人一怔,随后立马照做。
夏东珠又向四周看去,声音朗朗,“刘妙,我手里拿的是‘化骨散’,只要我往雨水里一放,今晚但凡站在这院子里刘家军一个都别想幸免。不信你就问问他们,屋里到底死了几个?”
从屋里冲出来的鬼面人果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虽不怕死,但看着同伴瞬间化为一滩血水,也足以惊魂。
“真是佩服,公主倒还现在还能如此镇定,难道你就不在乎王妃的性命了吗?”
房顶上,刘妙慢慢现出身形。
她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整个人站在房顶上非常傲气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夏东珠。
“果然是你!”夏东珠轻嗤一声。
“我不担心王妃,如今萧长荆身上的毒祛了,你敢动她吗?你今晚来,不过是虚张声势,你害怕萧长荆到南疆捣乱,所以想拿住我们以要挟他。”
夏东珠说着,冷冷哼一声。
“刘妙,当年你父刘魁救皇上于危难,皇上一直记得他的恩惠,并不曾亏待他。赐封国公爷,封你为郡主,子孙后代世袭罔替,这份尊荣,你却恩将仇报。
难不成,康国公当年所做一切皆是假?是你们狼子野心,做了一场戏,故意赢得皇上信任。如今这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刘妙,你也不装了?”
刘妙怒极,“南宫玺,你休要侮辱我父,我父精忠报国,忠贞不二。当年若不是他,皇上早死了。如今皇上享尽荣华,我父却成了枯骨,这不公平。”
夏东珠讥诮地看着她。
“臣视君以忠,君视臣以礼。皇上做的并没有错。刘妙,既然你父是忠臣,那刘家军也必视君以忠诚,那你们今日所为是何故?”
刘妙身姿一挺,“若没有义父,我当年也早死了。所以,我们忠于的君,可不是当今皇上……”
“可笑!”夏东珠更看不起她,“安国公狼子野心,臭名昭着,他当年养你,也是别有用心。他是在利用你,他看重的不过是你父留下的刘家军,根本不是你。刘妙,你醒醒吧!”
“废话少说!”刘妙根本不为所动,“南宫玺,若想让我放了王妃也可以,你必须跟我们走。否则,今晚,我宁肯血洗公主府,一个都不会放过。”
“阿玺,不要听她的,你留下,让我跟他们走。”
青城老王妃突然也站到院子里,迎着狂风暴雨看向刘妙。
“蓝瑛郡主既然能闯公主府,说明根本不怕皇上追杀,既然你想要挟的是阿荆,那便让我跟你走。我是他的阿娘,公主与我儿可没任何关系。”
“王妃,你不要……”
夏东珠有些着急,刘妙将她抓走,她自有脱身之法。可王妃不行,她身子骨太弱,经不起折腾。
刘妙一纵就从房顶飞掠而下。
她站在夏东珠面前,瞅了瞅她手中的药瓶。
有一个人提刀立马走过来,粗声粗气,“郡主,她说的不假,她手中的药只要一沾上,立马让人化成血水。”
刘妙恨的牙痒痒,突然就嗤笑一声。
“看来萧长荆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公主难道没听见,外院已经没动静了,他留下的人全部死了。已经没有人能救你们了,你现在不过虚张声势,根本不足为惧。”
夏东珠更是咬着牙坚定一声。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只要我们死了,皇上和萧长荆就更有理由将安国公剁成渣渣。
萧长荆的性子,郡主不会不知道,人称活阎王。安国公想坐稳南疆王之位,永远都不可能,萧长荆会是他的噩梦。”
刘妙眼一缩。
房顶又有人跳下来,凑到刘妙耳中低语一声。
刘妙眸光不自觉向外看了一眼。
夏东珠似也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她立马又嘲弄。
“想必夏二将军已经带着人马过来了,郡主将我们杀了,今晚你也休想逃出京城。为了陈储,值得吗?
将来若他真当了南疆王,郡主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们刘家军为他这般卖命,叛军之将,他永远也不会重用。”
刘家军不由都神色一变。
刘妙有点气急败坏,怒斥一声。
“你闭嘴!我放过王妃等人,但你必须跟我们走。”
夏东珠立马看向夜枭,“夜枭,带着王妃离开。”
青城老王妃还要再说什么,夏东珠立马冲她摇摇头,眸光便看向蓝姑姑。二宝将小脑袋埋在她怀里,哭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大宝却紧紧拽着蓝姑姑的衣裙,虽没哭,但小脸白的可怕。
这一幕,想必对两个孩子来说,太过熟悉,也太过残酷。往事不堪回首。
王妃立马醒悟过来,她知道夏东珠顾及地是什么,抬脚就向蓝姑姑走去。
夜枭也从地上爬起来,将西就背在身上,他朝夏东珠看了一眼,一挥手,西羽的暗卫便立马向王妃涌去。
“走。”
夏东珠冲夜枭一声,夜枭眼眸通红,咬着牙,带着暗卫翻过墙头隐入雨中。
夏东珠看到夜枭走了,立马将手中的瓶子扔到雨水里。
众人脸色一变,倏后退后。
夏东珠耸耸肩,“怕什么?不过是一瓶治伤风的药而已。”
刘妙恨的牙痒痒,伸手就砍在夏东珠脖颈。
她头脑一晕,便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