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荆走后,西就有点小雀|幸地凑到夏东珠耳边。
“公主,解药下在殿下的饮食中了。”
夏东珠并没有她这般乐观,叹息一声,“还有两次才能确定,刘妙到底有没有骗我?”
西就眉一皱,“公主,你不是已经验过,解药皆是上等药材炼制,对殿下并无害。”
夏东珠还是摇头,“不能大意,孟歧在瓷盒中附上了解蛊的法子,除了用药,最后还需银针协助……”
西就一听,抿了抿嘴,“今日阿琪娜来闹,殿下明显是向着你的,他并不信刘妙的话。福公公说,现在不管阿琪娜怎样厮缠殿下,他都坚持睡书房,始终不肯与陈琪娜同榻。公主,你说,殿下当初为何还要娶她呢?”
夏东珠轻轻蹙着眉,“怕他当时被逼无奈,毕竟阿琪娜救了他是事实。他是个重情义的人,或许在他眼里,就如当初对夏大小姐一样,只想给阿琪娜一个安逸富贵的生活,而不是真的要与她成夫妻……”
晚上,夏东珠刚吃过晚膳,就看到夜枭急匆匆走进来。
“公主,萧玉翀失踪了……”
夏东珠倏地缩起眸子,“有何证明?”
夜枭道,“殿下让南辕给你带来一个人。”
说着,夜枭手往外一挥,就有两个侍卫架着一个被捆绑头上戴着布套的女子走进来。
夏东珠疑惑地看了夜枭一眼,因为她看出这个女子也是身怀六甲,在她的印象中,她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女子会与萧玉翀有关系。
夜枭一把将女子头上的布套摘下来。
待夏东珠看清地上的女子,吃了一惊,“路青瑶……”
路青瑶嘴里塞了干巾,披头散发,样子相当狼狈,看到夏东珠,她立马瞪直眼,嘴里支支吾吾似有话说。
“夜枭,拿掉干巾,除掉她身上的绳索。”
没想到,路青瑶竟然怀孕了。
只是,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瞧着她身怀六甲笨重的样子,应该不是萧玉翀的,那时萧玉翀应该还有南疆。。
路青瑶一被放开手脚,就哭着扑倒在夏东珠面前,“公主,求你救救二皇子吧!若是不能尽快找到他,他定然是会没命的。”
夏东珠嗤笑一声,“路青瑶,瞧你这话说的,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二皇子?你指的是陈公子吧?”
路青瑶哭着摇头,看着她的肚子,“公主,你怎能如此无情?好歹你与他也是夫妻……”
“路青瑶!”夏东珠猛地厉喝一声,“我与萧玉翀没任何关系,刘妙将脏水泼到我身上,就是笃定阿荆失忆了,无人能证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若是你拖着身子来这里就是说这些,就赶紧滚吧!你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
夜枭一听,手抓在路青瑶的后衣领子就要将她拖出去。
路青瑶却哭着抱紧了夏东珠的腿,“公主,我并不知你与二皇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现在确实很危险。我本想到康国公府找蓝瑛郡主,可是她的府邸我根本进不去,她也无法出来见我……”
夏东珠眉心一皱,原来萧玉翀回京并未与刘妙住在一起。
“你是说,萧玉翀回京后一直与你在一起?他到底出了何事?你如实说来。”
路青瑶一脸的艰涩,“不敢瞒公主,当初二皇子叛乱前,就将我和陈弼送往京城外一处隐秘的庄子,并让我们带出大量的财宝,以防事败后还能东山再起。”
夏东珠一下子明了,她怀的是陈弼的孩子。
路青瑶继续道,“前几日二皇子回京来了庄子,我和陈弼自然很高兴,可到了夜里,就有一个妖艳的女子来找他……”
夏东珠眼一深,“妖艳的女子?怎么个妖艳法?”
路青瑶比划着,“当时我晚间起夜偶尔看到,她赤着脚,穿着短裙,浓妆艳抹地翻墙而过,走进二皇子的房间……”
路青瑶说着,脸色一红,似乎下面的话羞于齿口。
“她与二皇子一夜颠鸾倒凤,声响极大,庄子里很多人都听到了,可主子的事,大家都不敢说。那个女子夜夜飘然而来,异常妖艳,还带着一股奇香,庄子里的人私下都传,说二皇子是被勾魂的女鬼给缠住了……
果然,没几天,二皇子就虚的下不了床。脸色憔悴蜡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我与陈弼极害怕,不敢让蓝瑛郡主知道,直到前天,那个女人又来了,随后二皇子也不见了……”
路青瑶说完,整个屋子里落针可闻,谁都没说话。
夏东珠想起了刘妙的话,明显是说圣女阿琪娜采阳补阴相当淫|荡……
刘妙知道阿琪娜的底细,想必她与‘婆罗族’有些渊源,那阿琪娜认识萧玉翀也就不足为奇。
夏东珠苦笑一下,“二皇子如此离奇的失踪,你让我如何救他?”
路青瑶眼里又崩出泪水,“陈弼看到二皇子是被那个妖女带走了,他一路暗中跟随,看到二皇子被那个妖女带入了青城王府……陈弼死了,死在庄子外,浑身精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似的,脸色苍白,皮包骨头,甚是吓人。”
夏东珠一听皱起眉。
夜枭和西就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骇然。
“陈弼死在庄外,你又是如何知道,二皇子被那个妖女带入青城王府?”
夏东珠冷冷地看着路青瑶,对她说的话,明显半信半疑。路青瑶背叛过她,况且,如今她在风口浪尖,她不能不怀疑是有人想再利用路青瑶害她。
路青瑶一下子扒开裙子,众人看到她脚裸处绑着一个布条,她费劲地解下来,递到夏东珠面前。
“陈弼临死前写的血书,是撕下袍子写的,藏在他的玉冠中,我替他收尸的时候发现的……”
夜枭立马将血书拿过来,并未递给夏东珠,而是先展开看了一遍,才扯着给夏东珠看。
看来路青瑶所说不假,虽然夏东珠并不识陈弼的字迹,但血书上所说,萧玉翀确实被带入了青城王府。
夏东珠心头掀起巨浪,但面上却不显,她垂下眼睑。
“即便有血书,也不能保证你所说都是真的。如今我的处境,自顾不暇,也无法帮你……”
路青瑶又哭起来,“公主,我与陈弼已经结为了夫妻,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我以我的孩子起誓,我所说每一句都是真的。公主,你也是快做娘的人了,将心比心,若不是我实在无法,绝不会来求你的。”
“可是青城王府也没有你所说的那种妖艳女子,若是此事说与殿下,你猜他会将你怎样?”
路青瑶明显有点绝望,“公主身为西羽国长公主,背后有整个西羽国做靠山,若是连你都无法救二皇子,想必他也会落得与陈弼一样的下场。可若是陈弼临死前的血书为真,那青城王府岂不是整个皇城最危险的地方?公主与孩子的安全又有何保障?”
夏东珠轻敲着桌面,“说的,也有些道理。”
路青瑶眼中又崩射出希望,“公主,我知道自己曾背叛过你,你不相信我。但青城王失忆了,若是有人趁机搅乱青城王府,于他,也是危险的吧?”
夏东珠明显不想让她再说下去,淡淡一声,“我让夜枭先送你回庄子,至于你所讲,我会让人在府中细细搜查。有任何蛛丝马迹,我会派人通知你。”
路青瑶舒了口气,真诚地感激一声,“多谢公主。”
她从地上爬了两下竟没爬起来,西就看了夏东珠一眼,伸手将她搀起,“公主,就让我送陈夫人回去吧!”
夏东珠点头,“也好。”
路青瑶走后,夜枭沉冷一声,“公主,我们的人都守在药庐,对王府其他的地方并未派人,你看……”
“先不要声张,派人先将‘云秀苑’保护好,对东城知会一声,让他对‘锦松苑’加派人手,务必要先保住殿下的安全。”
“是。”
路青瑶是被萧长荆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入药庐的,西就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又将她送出府。对于路青瑶所说,夏东珠心头隐隐觉得是真的。
她并不是同情萧玉翀,而是厌恶有人将青城王府玷污了。
最近她观察萧长荆,虽然失忆,但见他处理问题的手段一点没手软。虽然她的谣言满天飞,但朝臣也只敢在背后嘲笑他两声,丝毫不敢将此事在明面上说。可见他的阴狠,已深入骨髓。
刘妙缩在康国公府闭门不出,不管是何因,夏东珠都在静观其变。
这几日,东城和夜枭将青城王府的各个角落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路青瑶嘴中所说的妖艳女子和萧玉翀。最后只剩下一个‘锦松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