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这个人,乔筝是放心的,默许了小月亮跟着他一起出去。
寂静的病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许是刚刚醒来,还有些虚弱无力。
于是乔筝闭目养神,等着女儿回来。
“咔哒——”
却在下一刻,她听到有人推开房门,也就睁开了眼睛。
对于来人,乔筝不怎么意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阿筝,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进门的时候,乔振邦有心放轻了动作。
发现女儿醒着,他踌躇了一下,走上前关心一问。
乔筝看着父亲,整个人恹恹的,不怎么想要理会:“有什么事,说吧。”
她做好了准备,父亲过来这一趟,是为了叶琴琴讨公道。
不出意外,是要让她过去道歉。
而她,也想好了拒绝,不可能去道歉的!
“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之前,你一直高烧不退,我很担心。”
乔振邦站在女儿的病床前,面对她一脸的淡漠,冷落,疏离,有一点欲言又止。
乔筝是白素秋给他生的女儿,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小时候,她喜欢黏在他的身边,就像每一个孩子崇拜着父亲一般,对他充满了孺慕。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父女之间,变成了这副光景呢?
“真是难为您了,在叶琴琴流产的情况下,还能分出一点心思,担心我这个孽女……”
嘲讽了一声,乔筝垂下了眼帘。
内心深处,面对父亲的关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阿筝,游轮那夜,我只是太生气,才说出了那种话……”
短短的几天,乔振邦苍老了不少,看着女儿尖锐的态度,深深感到了无力:“没想到,你会那么要强,真的跳了海……”
话顿,他蜷缩了手指,语气夹杂了一丝沉重:“阿筝,明明只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你非要选择极端……这种玉石俱焚的处事态度,容易伤人伤己,是会让你吃大亏的!”
诚然,他说的,是有道理。
只是此情此景,乔筝嗤笑了一声,抬了抬眼帘:“所以呢,说来说去……你现在的意思,还是要我去给叶琴琴道歉?”
不待乔振邦回答,她一字一字句,无比的斩钉截铁:“不说,是她自己跳海,流产是她自作自受,和我没关系……就说,我已经被逼着跳过海,做出了一个交代,还想让我道歉?休想,死了这个心吧!”
一番话语说完,许是情绪有点激动,乔筝脸色一白,脑海有一点眩晕,应该是高烧的后遗症。
眼看着她身子晃了晃,乔振邦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阿筝,你不要多想,没人想让你道歉……”
突然间,乔振邦感觉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实在是失败。
“阿筝,你是我的女儿,和我血脉相连的女儿……你病成这样,我就不能是作为爸爸,单纯上来看看你?”
乔振邦嗓音一重,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却是乔筝余光一瞥,随手推开了他的手,声音淡若琉璃:“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毕竟,你一心认定,是我害死了你和叶琴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