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迟疑了几秒,然后说道:“你不是昭皓轩吗?对不起打错了!”
“先别挂!我是昭皓轩本轩,你到底是谁啊?”本来就有起床气,这种所问非所答的态度更是让我火冒三丈,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对方随后用着让人骨软的声音娇滴滴说道:“你没听出来我的声音吗?”
我强忍着骂人的冲动,断定这个电话是我认识的人,只是大脑还没开机,懒得思考,再说谁会把认识的每一个人声音都记住,于是我点上一支烟提神,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谁的声音都记得一清二楚了,有事就说,没事我挂了!”说着将手指放到挂断键上,只要对方的回答不在我预料范围之内,我就挂断电话将其拉黑。
“别别别!我是谢瑜,没听出来吗?”
我顿感惊讶,她怎么会在中午给我打电话,于是将手指挪开,拿起电话问道:“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谢瑜倒也不拐弯抹角,直爽的说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啦,就是想请你吃个饭,为那天我的失礼向你道歉,不该把人们眼中的正人君子说成流氓。”
听到这话,我本能的笑了一声,然后转移话题问她:“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一会儿怎么请我?学校食堂的饭菜可唤不醒我的胃口......”停了停,我反应过来质问道:“难不成你一个女孩子逃学了?”
谢瑜激动的反驳我道:“呸!我才不做那种偷偷摸摸的事了!今天周二上半天,赶紧来学校门口等我,同学们都走了只剩下我在等你,这种感觉太孤独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让她等我一样,想起老谢曾和我说过谢瑜的往事,我没选择用话噎她,而是为了不刺激她情绪,答应下来。
母校的门口,摊贩们早已为了生意恭候学生们多时,我路过一辆辆买小吃的餐车,挥手拒绝了一句句“吃什么”的关心,走到那块高两米宽一米的大石头上,找到借力点一蹬便跃到上面坐下。
来往的人群中大多是学生和家长,还有几个自行回家的人刚一走出校门口就从校服口袋里掏出烟,动作生疏的点上,不难看出他们抽烟的目的就是为了装逼,同时吸引情窦初开的少女关注。
忽然一辆宝马X5行驶到路中央停下,那几个抽烟的学生看到后惊慌失措的把烟扔进自己水壶中,我瞬间明白这辆车上坐的正是经常抓我的德育主任,不过现在面对他我是无所谓了,毕竟早就离开这个地方多年,他要是还想像以前那样驱逐我,我就以来这里买中午饭为由怼他,我就不信他管天管地还能管我吃饭。
车门打开,德育主任从里面出来径直走到刚才那几人面前,面对几人恭敬的打招呼没做出任何回应,板着脸将手伸到几人面前,那几个学生不见棺材不落泪,一口咬定自己没抽烟,于是德育主任放出杀招,从手机上打开一段视频放给他们看,离得太远我看不见视频内容,但根据时间来想,应该是他们几个叼着烟看到宝马X5后把烟藏起来的场面,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德育主任刚才没立刻下车,原来是想到他们几个会死不承认,于是提前准备好证据。眼见证据确凿,几人低下头将口袋里的烟乖乖交给德育主任,在被一顿批评教育之后,灰溜溜的离开,以我对德育主任的了解,这几个人在回家多半会被家长揍一顿。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看完热闹后依旧坐在石头上玩手机,同时又给谢瑜发去消息告诉她我已经到了,让她先别着急出来,等德育主任走后我告诉她再出来。
没成想就在这时,德育主任注意到我,缓慢的朝我走来,我假装没看见他,低头玩着手机,他走到我跟前,冲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下来说话,居高临下看着他那瘦弱的身躯,怎么也不相信这人居然是跆拳道黑带。
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于是从石头上跳下,落地不忘摆个酷酷的造型,起身后嬉皮笑脸的对他说:“好久不见了阮主任,您还真敬业啊!下班不回家还要抓几个抽烟的学生。”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中华,咋呼道:“没收来的东西真不错,可以给我来一支尝尝吗?”
他虽然满脸看不惯,但还是抽出一支递给我,随后说道:“之前不是警告过你闲着没事别往这跑吗?真想进派出所待两天是不是?”
早就猜到他会说这种话,我不怒反笑,挺直腰板说道:“好歹我也是吃了两年这里的饭,难免会怀念,就因为馋这一口,所以早上下班后熬到现在没睡觉,专门来这里买,人不吃饭会死的,您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可能是因为我的态度不像上次那样顽劣,他竟然也跟着笑了一下,但语气依旧严厉:“之前你们一帮人来这没少惹是生非,换成你是我的话,在看到一帮经常闹事的人来学校,会忍住不管吗?”
我挠了挠头,带有一丝歉意说道:“是是是,您教训的对,之前是我的不对了,但学校里的学生们也都太不懂事了,要是不招不惹我哪能和他们计较。”我看了一眼手机,谢瑜没回复我任何消息,心里有点着急,期盼着她看见了我的消息。
他见我态度诚恳,拍了拍我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即使辍学不念书也要努力向高处走,学习虽然是成功的捷径但并不是唯一,遇到机会就要好好把握,那样距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阮主任耐心的讲了一大堆关于人生哲理的话,我不耐烦的敷衍着,只希望他能赶紧离开,别再撞见我和谢瑜,如果撞见的话我倒还还说,大不了以后不来这里,谢瑜可就费劲了,她还得在这待一年半呢!
就在阮主任结束开导准备回家时,我抬头的瞬间看到谢瑜正快步朝我跑来,她的视线中阮主任被餐车挡着,所以只能看见我,我连忙用眼神示意她别过来,可她哪里看的明白眼神,直接跑到我面前跳起来拍了我胳膊一下,如释重负的说道:“嘿!你到这多长时间了!”
她还是没看到我的消息,种种撞在枪口上,我没理会她,而是撇过头看向阮主任,不出所料他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我和谢瑜,现在的情况就算跳进眼前的双桥河也洗不干净我俩认识的事实,谢瑜转头看向阮主任的瞬间吓到飞起,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阮......阮主任好......”
这下好了,不仅把刚洗白的我再次抹黑,同样谢瑜也在阮主任印象中不再好,结识校外的人本就是件难堪的事,更何况我和谢瑜还不是同龄人。
烈日炎炎似火烧,我和谢瑜似在火上烤,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指不停的搓着校服的衣角,嫣然一副认罪后等待接受审判的样子,我则是反复想着该用怎样的方式应对,可眼前的情况无疑的被逮住“现行”,阮主任老谋深算,任职的时长比我年龄还要大,审过不少坏学生,解决过不少麻烦事,想在他这里瞒天过海就像吹网欲满。
看着谢瑜紧张的样子和阮主任压迫的表情,我不由得心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