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拿出父亲的茶道,模仿着他的模样喝起茶来,只喝了一口便不想喝了,因为实在太苦,我将其余的开水连同没泡开的茶叶全都处理干净,靠在沙发上沉思,为什么大人都爱喝这奇苦无比的东西,酒再难喝最起码可以让人精神振奋,有助于睡眠,茶这玩意就像生活,看起来好喝其实非常苦。
我来到卫生间抽烟,借着烟草的燃烧整理起最近的账目,我习惯把自己超出100的开支分析,看看到底是用来做什么,再试想一下同样的事,能否不用花钱,这样的目的是为了养成节约的好习惯,人要是不能勤俭节约,赚再多的钱也会供应不足。
一直整理到中午,我总结出两点,第一是高消费的转账全都用在出去吃饭,第二则是我上个月的支出要比消费多出3000多,我侥幸的吐了吐舌头,好在这是自己查自己,换成父亲的话,保不住又是一顿批评教育。
昨晚睡眠不足再加上去公园打太极,此刻我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若隐若现,我担心自己会不经意间睡着,于是扑倒在床铺上,把手机调充上电后关机,沉沉睡去。
再意识模糊之际,我感觉自己来到一处辽阔无垠的空旷之地,四周布满绿油油的小草,在微风的吹拂下形成草海,也许这也是风的形状,我迎着风跑了很长时间,都没能走出这片草海,最后索性躺在上面,享受起来。
阳光映照下,一个身影从远方徐徐走来,惬意中她照着我脑袋就是一巴掌,力度虽然不大,但却破坏我陶冶的情操,我后滚翻起身,指着对方刚要开口,可她带着信心满满的笑容,像是在看一件展览品一样注视着我。
无论何时我都保持着绅士风度,抻直T恤后说道:“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
苏珊正经不过三秒,歪着头对我说:“怕你想不开,所以一直跟着你。”
我不屑的想点一支烟,却发现口袋是空的,有时在梦里身边的资源会很匮乏,沉默片刻后对她说道:“你觉得我一个成年人会在梦里想不开吗?就算我真想不开,能用什么办法在这要石头没石头要断崖没断崖的地方自杀?”
“咬舌自尽啊!”苏珊抬杠式的呛了我一句。
“那样太窝囊,要是被俘虏后选择咬舌自尽,那样死的悲壮,闹不好还可以青史留名光宗耀祖......”话到一半我便扼住,发现自己莫名的被苏珊带歪,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小伙子要身高有身高要家庭有家庭,要对象还有对象,为什么非要死?”
“因为你傻!”
不愿再和她斗嘴的我没再理会她,蹲下开始漫长的拔草,苏珊以为我生气,走过来俯下身子低声问道:“不会吧?多日不见格局小了,和你贫几句嘴就生气吗?”
我找准时机将手里攥的一把绿草径直塞进她嘴里,然后像火箭一样蹿出去,苏珊嫌弃的吐出嘴里的绿草,气势汹汹的在后面追,边追边骂我是个心机男,她越骂我就高兴,只觉得能在耍贫中占据上风的次数并不多,三年里我一直都在让着她,无论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这下可算能一雪前耻。
跑着跑着便觉得不对劲,身后的叫骂声戛然而止,我向后望了一眼随即停下脚步,视线中空旷的四周只有满地的绿草和湛蓝的天空,苏珊已经不见踪影。
“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我故意诈她,想让她自己出来,可试了好几次,回应我的只有风声,于是我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抱怨着苏珊跑的太慢,一点没有青春的活力。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突然视线中一双嫩手将夹杂着泥土的绿草呼在我脸上,紧接着用力将其往我嘴里摁......
我被泥土堵住鼻子感到窒息......
猛然惊醒在床铺上,透过窗外看到外面的天色昏暗,扫视四周确定这是我的卧室后才静下心来,脱掉已经被汗水打湿的T恤和短裤,简单冲了个凉,换上一身简洁宽松的休闲装,穿上牛仔衬衫准备出门。
电梯门一打开,拿着文件包的父亲走来,我战战兢兢的打招呼:“爸,您回来了。”
父亲见到我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说了句:“嗯,你去哪?”
我低声回答:“出去走走,顺便吃口饭,早上一下班直到中午才睡觉。”
父亲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我一脚迈进电梯却又听到他说:“你脸色不太好,上班的时候注意别熬太晚。”
“我晓得!”
......
走在公园附近的的石板路上,有很多刚吃完饭的人们出来遛食,远处的台阶上还有几个孩子在嬉闹,旁边是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带着DJ节奏的音响声似乎在宣告着这里是她们的地盘,此刻的她们自己给自己带上闪亮的光环。
可惜我没买那个黑科技遥控器,就是一种万能的音响遥控,只要假装成路人从音响旁边经过,在口袋里一按,全场顿时就变的鸦雀无声,只剩下人们傻眼的对视,这玩意俗称“广场舞终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