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似乎没说过要查看账册?”郁墨之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范总兵紧张的握紧衣袖下的拳头不敢抬头,他小心翼翼的道:“王爷赎罪,是下官逾矩了,下官想着王爷可能会查账,特意整理出来,供王爷查阅。”
“范总兵在阜南县待了有二十多年了吧?”郁墨之莫名来了这么一句。
“是,二十七年了。”范总兵摸不准郁墨之的意图,只得小心作答。
“范总兵兢兢业业,在金矿上从未出过披露,实属大越官员之典范。”郁墨之褒奖了一句又道:“这次回京,本王定向皇上举荐范总兵,让范总兵到京城述职,范总兵意下如何?”
到京述职,是多少地方官员的梦想,而范总兵听了却脸色变的难看了起来。
“多谢王爷好意。”范总兵诚惶诚恐的跪下道:“王爷提拔,下官本不该拂了王爷的恩泽,只是下官久居此地,已经习惯了。”
“下官年岁已高,对名利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了,往后只想在阜南县安享晚年。”
范总兵五十岁左右,要说老也称不上,但确实不年轻了。
只不过这世上有不喜欢名利的官员吗?
他到底为什么宁愿舍弃大好前程,也要留在这里呢?
是因为守着金矿能从中得利?
金钱固然重要,但人们似乎更注重前程。
还是有什么比升官儿更为巨大的利益呢?
“既如此,本王也就不勉强了。”郁墨之不动声色的让范总兵退下。
冯文豪送范总兵出去,只是还没到大门口呢,范总兵就面色痛苦的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范总兵您这是怎么了?”冯文豪忙扶着他问。
“下官只觉得腹痛如绞,不知可否借茅房一用?”说话的同时,范总兵额头上冒出了虚汗,这可不像装出来的。
上个厕所,冯文豪当然不能说不行。
他扶着范总兵往茅厕走。
来到茅厕,范总兵一个人捂着肚子进去,冯文豪在外面等着。
结果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出来,冯文豪叫了两声,见没人回应,他不放心的走了进去。
而范总兵在他进去的时候,已经昏倒在了茅房。
没办法,冯文豪只得让人把范总兵抬到房间里找大夫来给他医治。
“啧,范总兵看着挺随和的,没想到对自己能这么狠。”君七听到消息还感叹了一句。
“你是说他是装的?”毡寻玉皱眉问。
“他没那么傻,顶多就是自己给自己下个药什么的。”君七道:“这个范总兵,看来跟你们毡家关系匪浅呀。”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毡寻玉不解。
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家跟范总兵有什么紧密的关系,君七如何得知的?
“你们毡家满世界找你和你弟弟。”君七顿了顿道:“这阜南县都被他们翻了底朝天了,也就这驿馆他们没法儿进来查探。”
郁墨之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能把这驿馆围成铁桶。
“这时候,范总兵不请自来,还恰巧肚子疼的晕了过去,本姑娘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而且阜南县就这么大,你们毡家在这里可是大户,却跟范总兵不怎么来往,你难道不觉得不寻常吗?”
地方大户,跟官员多有走动,这本就没什么特别的。
毡家跟范总兵这行为反而有掩耳盗铃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