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长今年五十岁,穿着一身得体黑色工装,脚下踩着一双微微起皮的皮鞋。
他的头发有些花白,说话的声音却洪亮有力。
“怎么不说话了?我刚才还听见有人要找领导的?”区长问。
众人依旧鸦雀无声。
区长秘书小齐上前,扬声道:“领导来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这时人群中,刚才那个说曾援朝是故意接近江璃的男的,大声说:“领导,我就是刚才听见他们吵吵,进来看个热闹的,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不急!”区长说:“既然有时间看热闹,也不怕多耽误这一会儿。”
“可是,我……”
区长这么一说大家都慌了,这位区长可是位有名的大孝子。
他的母亲出身自书香门第,这样的出身放在最动荡的那几年简直就是罪恶。
那时候区长已经是市局的小干部了,而且办事认真性格好,眼看着前途一片光明,就因为他母亲的出身问题,他被上面革了职。
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区长的母亲不仅跟娘家断了关系,而且当着众人的面拿皮带抽打生养自己的父母,以证自己的清白。
刺耳的“啪嗒”声不仅将风都割裂了,也割裂了多年的养育之恩。
这些区长都看在眼里,为了不辜负自己的老母亲,从此他的一颗心就扑在工作上。
但因为那场“割裂”,他的母亲这些年天天都活在内疚和压抑中,这两年看着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从来不为私事请假的区长大人,竟然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陪老母亲去邻市旅游,让她散心。
为了请得名医给老母亲看病,他更是不顾闲言闲语,在医院苦等了那位着名专家三天。
这位区长“孝”名在外,而且绝对是打击歧视女性行为的先行者。
曾援朝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劲的在脑子里问自己,他怎么会这么倒霉?
“区长,真的没事!我就说是跟我办公室的同事说几句话……”
“哦,你们说什么?惹得那么多人说你欺负女同志?”区长问。
“我没有,我真没有。”曾援朝矢口否认。
想来心直口快的大红忍不住了,也懒得再问江璃,她站出来冲口而出道:“区长,他有,我亲耳听到的,他……”
“还是我自己说吧!”江璃站了出来,她用手搭了一下大红的肩膀,是安抚也是感谢。
她说:“是这样的区长,我叫江璃,我和曾援朝同志都是宣传部新办公室主任的竞聘者,曾援朝同志希望我能把这次的机会让给他,我没同意,所以我们起了一点争执。”
“是不是这样?”区长看向像曾援朝。
曾援朝一边否认,一边给江璃使眼色。
可人家区长既不瞎又不傻,问他脸抽抽啥?
区长看向刚才看热闹的众人,刚才赶着回家那位连忙说:“对对对,他还说他生的是儿子,这个女同志的孩子是女儿的,所以这个女同志就得把提干部的机会让给他!
区长您看这不是欺负人吗? 他那意思就是他的儿子要培养,人家的女儿就不用培养了。”
“就是!”之前遭遇咸猪手的姑娘,也开口了:“他还说他老婆没用,不过这位女同志说她老婆很能干,不仅能照顾家里,还做活赚钱呢, 他这不是瞧不起妇女吗?”
有两人开了口,大家也不再顾忌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在职责曾援朝不遵守规矩,还欺负歧视女同志。
曾援朝百口莫辩,他一否认都不用区长或者江璃出声,大家就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