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指了指坟包,手里变戏法似的多出一袋米,递给小乞儿飘然离去。
小男乞儿抱着米袋对白越的背影大喊道:“公子,公子你叫什么啊?”
没有回答传来,小男乞儿看向墓碑,手指在地上不断画着严一木三个字,两位恩人,有一位走了,他没办法再知道姓名,但还有一位在这呢。
虽然不认识字,不知道恩人的名字,但他可以先记下来怎么写,等以后写给说书先生,让他告诉自己。
…………
上云县城门口,白越看着半关闭的城门叹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被城门士卒拦在门外不让进城。
现在的白越一身泥泞,和城外的灾民没什么区别,而广江府的各个县城,早已不让灾民再进入县城。
两辆马车从城外驶来,从马车上传来很多孩童一阵阵的无比伤心的哭声,驾车的两个男人则笑的非常高兴,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两人是城里的无赖。
马车到了城门口停下,为首的无赖掏出铜钱,递给城门士卒道:“几位爷,九个人,这是孝敬您们的。”
士卒们接过铜钱分了分,一士卒道:“三蛤蟆,一场大灾让你这无赖发财了。”
“没有没有,我这才挣几个钱啊。”三蛤蟆嘴里这么说着,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忍都忍不住。
有士卒看不过去道:“三蛤蟆,倒卖这么多孩子,你得缺多少德啊,小心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三蛤蟆挺起胸膛反驳道:“爷,你这就冤枉我了,我虽然把这些孩子买了卖,但我如果不买,他们当中得有一半饿死。”
“我买了他们,他们的家人可以有钱活命,他们也不会饿死,我这一天救好几条人命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哟呵,照你这么说,你不但不缺德,还积德了呗。”
“那可不……”
听着无赖和城门士卒的对话,白越沉默着,这时候他真想来瓶烈酒,大醉一场。
白越忍不住上前问道:“几位,县衙就没有救助计划,最起码搭建点粥棚施施粥吧?”
“滚滚滚。”
士卒不耐烦的对白越甩甩手,骂咧咧道:“长得挺磕碜,想的倒挺美,没看见又快下雨了吗?整个广江府涝情严重,哪有余粮给你们吃,想活命啊,赶紧去别的府吧。”
看装着孩童的马车进了城,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哭声,白越不禁攥紧了拳头,但随之又松开了。
本来想进城休息休息,但白越已没了那份心情,转身离开县城,朝着小海村的方向而去。
慢慢的,天色已黑。
白越没想到进不了县城,连村落都进不去。
当白越准备找个村子过一晚时,刚到村口就被拿着粪叉的村民拦住了。
“走走走,外村人一律不许靠近村子,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里距离村口还有老长一段距离呢,刚靠近村子的田而已,白越就遭遇了一伙驱赶他的村民。
“老丈,我不是灾民,我有钱。”
白越手伸进怀里,从木箱中取出一串铜钱道:“劳烦给个住的地方,让我休息一晚,我给你们钱。”
看到白越拿出钱,有几个村民眼睛亮起来,让这个人在家里睡一觉就能赚到钱,这种好事儿可不好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