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外面忽的响起锣鼓声。
是打更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端木斋眉头紧皱,来不及多想。
急忙起身将院门关上。
接着把陆天明往肩上一扛,摸黑溜了。
当当当——!
包子铺响起敲门声,很急。
“你不会翻墙啊?”风二娘很不爽的喊道。
当当当——!
敲门声更大了。
吱嘎。
门未完全打开,风二娘睡眼惺忪闷头埋怨。
“痦子斋,你能不能行行好,放过老娘?明儿一早,我还要...”
话未说完,风二娘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
像铁器生锈的味道。
她猛地睁开眼,就见端木斋扛了个人。
后者像个偷狗的小贼般,东张西望进门后,快速将大门关上。
“这...这是谁?”
肩上那人身形很熟悉,但是风二娘不敢认。
“秀才!”
端木斋把陆天明放下,拍打胸口喘着大气。
那人脸上有血液干涸后留下的斑块。
盖了大半张脸,要不是端木斋,风二娘压根不敢认。
急忙拿起毛巾把那人脸擦干净,一看,果然是陆天明。
“他这是咋了?”风二娘吃惊道。
“不知道,可能杀了人。”
“什么叫可能?”
“我在世豪酒楼遇到他,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一百多号人,没见有喘气的,虽然他有很大嫌疑,但本能让我觉得不可能。”
“你说什么?”风二娘提高音量,“世豪酒楼,不就是周世豪开的吗?那一百多号人,都是巡检司的?”
端木斋点头:“尸体都穿着巡检司的差服,多半是了。”
风二娘看着躺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陆天明,久久没回过神。
怎么可能是他杀的。
要知道,那些巡卒可不是普通的花架子。
都是正儿八经的兵匪。
“是了,肯定是他动的手。”
端木斋掀开陆天明的衣衫,看见了肩胛骨上留下的半截刀身。
官家制式,显然陆天明跟他们交过手。
“嘶!”端木斋抽了口凉气,“刀片断口参差不齐,贴着骨头,怕不是他直接用肩胛骨掰断的,这得多疼啊...”
闻言,风二娘急忙低头来看。
果然,半掌长的伤口里,有一抹银白格外刺眼。
在道上闯荡十年整,各式各样的伤口都见过。
就是没见过这么奇葩的。
但那画面,脑中稍微一勾勒,便能想象个大概出来。
“先救人。”
两人一阵手忙脚乱,把陆天明扛进了风二娘的房间。
女人住的地方,香味浓郁。
可此刻,浓郁香味中有一抹腥。
端木斋给陆天明行针。
风二娘在一边怔怔出神。
难以想象,一个跛脚的秀才,到底要如何杀掉巡检司那一百多号人。
拿什么杀?拿手?
想到这,风二娘瞅向陆天明腰处。
那里,别着一把戒尺。
她伸手想拿起来检查,却被端木斋拦住。
“给他留点秘密,实在想知道,等他醒来亲自问就好了,把你真心当姐姐的话,不会瞒你。”
风二娘愣了愣,缓缓点头。
端木斋借题发挥:“女人,别太强势,男人疼你叫强势,不疼你,叫作死,他虽然是你弟弟,但可不是亲弟弟,别什么都好奇。”
“去你大爷的。”风二娘骂道。
“你看,我白疼了不是?”
“赶紧救人,别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