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比来时的路要欢快。
大病初愈的季芊雨一路上尽情享受着久违的自由。
淡青色的衣裳在荒凉的冬日穿梭。
仿佛给沉睡的万物注入了生机。
陆天明深受感染。
快马加鞭跟在季芊雨身侧。
“季小姐,回去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陆天明笑问道。
季芊雨的身躯剧随着马儿上下剧烈起伏着,丝毫不在意路人诧异的目光。
“绣花,练武。”
“明着绣花,暗着练武?”
季芊雨一笑:“太聪明的人给人压力很大,适当的时候,该装傻要装傻,回去我爹要是抽我手心,我就去梨花巷抽你的手心。”
陆天明也笑了:“我跟季老爷子不过泛泛之交,绝对不会把你要偷偷习武的事说出来,大可放心。”
季芊雨放缓速度,一双美眸打量着陆天明:“我们俩算不算泛泛之交。”
陆天明吸了吸鼻子:“我们之间的关系要纯粹得多。”
“哦?”季芊雨眼睛亮了起来,“怎么说?”
“因为用银子维护的关系,最直接,也最纯粹。”陆天明笑道。
季芊雨愣了愣,再次提速:“你这人真没劲。”
陆天明加速跟上:“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骑那么快为好。”
“为什么?”季芊雨疑道。
陆天明目光向下移了三寸:“我怕你着凉...”
季芊雨猛一低头。
脸颊顿时飘起两朵红云。
难怪路人开始只盯着她的脸看。
后来却盯着脸的下面看。
原来是衣襟松了。
那大片雪白,这会正凉飕飕的。
“陆天明,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季芊雨咬着牙,狠狠剐了陆天明一眼。
接着赶紧勒马停在路边,开始整理衣裳。
“你这人,不讲道理,风吹的,你跟我喊啥?”
莺儿从后边姗姗来迟。
看看自家小姐,又看看陆天明。
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为什么了?”
季芊雨闷声道:“为什么?”
“喊早了,天明哥哥看啥?”莺儿坏笑道。
嗖——!
疾风吹过。
陆天明顺着风,眨眼便骑马溜到了五丈开外。
......
越往北,天气越冷。
短短五天时间。
陆天明就经历了从初春到寒冬的变化。
不过越冷,归心似箭的三人便越开心。
陆天明念着他的小白龙和三百两。
季芊雨则是思念她的父亲。
但再急,马儿也得休息。
路过一座名为“康宁”的县城时。
三人决定在此处修整一晚。
踏着夜色进了城,陆天明轻车熟路带着两女进了一家客栈。
康宁县他们之前来过。
不过当时季芊雨病重,哪有心情走走看看。
所以安顿好后,季芊雨和莺儿提议陆天明带她们好好逛逛。
县城里有大户人家的祭祖活动。
街上满是游人和商贩。
莺儿又变成了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
琳琅满目的小东西买了一堆抱在怀里吃得好不开心。
陆天明和季芊雨则被她隔在两边。
一会给左边递糕点,一会又给右边送糖果。
路过一个露天戏台时。
有个草台班子在上面唱戏。
唱的狗血苦情戏。
相公入京考功名。
娘子在家耕地织衣。
相公没考中,不敢回家。
娘子便变卖家当,开始寻夫。
夫也没寻到,被马匪抢上山当了压寨夫人。
苟且红尘的相公实在活不下去。
便入了绿林。
哪知拜山头的时候一抬眼。
大哥的女人竟是自己的糟糠之妻。
于是相公一怒为红颜。
拔刀跟大哥拼杀起来。
娘子跟了大哥好几年,可对面又是那个忘不掉的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