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马夫站在老李头的坟前,默默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安顿好死去的同僚后。
马夫们开始给朱冠玉挖坑。
赤子总算有机会跟朱冠玉道别。
小家伙趴在坟前拜了三拜后,钻进酒葫芦里没了影。
最后把衣服一烧。
大家打道回府。
路上把藏在某人家户的鲁小兮接上,旁晚时分总算回到酒坊。
刚推开门。
就看见院里有三位客人。
臧一站在酒坛子边舀酒喝。
另外两人陆天明没有见过,一男一女,衣服虽然干干净净,但脸上有多处擦伤,面色也憔悴无比。
“爹,娘!”
鲁小兮哭着冲了过去。
一家三口再次团聚。
画面让人动容。
三人相互拥抱,泪眼婆娑。
陆天明看得咧嘴直笑。
人就是这样,即便自己无法拥有,但总是希望世间能多一点美好。
借着申申带人去跟臧一打招呼的间隙,陆天明来到鲁广人身边坐了下去。
“鲁大人,这是您的奏疏。”
手臂在桃花簪子上一抹,一件小女孩穿的内衫出现。
鲁广人激动的接过内衫,来回仔细打量发现并无损坏后。
啪一下跪在了陆天明跟前。
“少侠救命之恩,我鲁广人一家没齿难忘!”
鲁广人的妻子和鲁小兮也随着一家之主跪在地上。
陆天明惊得弹起身,想扶又没那个能耐。
只得劝道:“鲁大人,您为国家竭能尽力,小子我只不过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不要挂心,快起来。”
鲁广人不依,愣是带着妻女磕了几个响头才作罢。
搞得陆天明蹲也不是,站也不是。
鲁广人这种铮铮铁汉的膝盖,何止千金啊。
一番礼让过后,陆天明问道:“鲁大人,我观你伤得不轻,这奏疏,还要往京城送吗?”
鲁广人看向东方,目光坚定:“送,一定要送,不把池博清拉下马,我心里不安。”
陆天明继续道:“那池博清修为已废,想来以后再翻不起风浪,为了妻女的安危,您应该慎重考虑。”
鲁广人叹了口气:“江州官场决疣溃痈,如果不把池博清这个带头的揪出来示众立威,哪怕他死了都治不了根,至于他的那些余党,先威慑,等陛下缓过这一阵再处理。”
陆天明点头。
确实是这么个理。
原本他的想法,是让鲁广人不要折腾,以免伤及妻女。
池博清的命,等自己手好了选一个夜黑风高的杀人夜,悄悄送他走就是了。
如今看来,还是得由官家来处置。
不然池博清手底下那些小鬼怕是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蒋慕呢?他的所作所为,也要告知陛下吗?”陆天明问道。
鲁广人摇头:“内部处理,把他做的事摆到明面上,会破坏车马部的稳定,无论做什么事,最怕的就是相互猜忌。”
鲁广人显然对蒋慕恨之入骨。
提起这人的名字,他眼里满是怒火。
不过片刻后,他又无奈道:“蒋慕在府里养了不少客卿,想处理他,还得等北枫回来,酒坊如今剩下的这点人手,要想清理家务,难。”
说着,鲁广人看向那边跟马夫们打得火热的臧一。
不过臧一似乎有所预感,赶紧把头侧开,后背对着鲁广人。
陆天明观察到了此间细节。
笑呵呵凑到鲁广人耳边:“鲁大人,实在不行,买凶吧。”
“买凶?”鲁广人吓了一跳,“我没做过这种事啊...”
“一回生二回熟嘛,总有第一次的。”陆天明笑道。
鲁广人蹙着眉头,苦道:“我跟江湖人士没有来往,也不认识什么杀手之类的,上哪买啊...”
陆天明挑了挑眉:“不就在你面前吗?”
鲁广人先是一愣,随后眉头舒展,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