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领着孟武行朝东厢房快速赶去。
与岑府其他地方的灯火通明不同。
东厢房内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孟武行刚把大门推开。
岑光荣便急不可耐的钻了进去。
等孟武行把门重新合上时。
岑光荣已走到了床榻边。
床上躺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浓须汉子。
见浓须汉子胸口剧烈起伏,双臂上的血脉乌黑如墨。
岑光荣面露焦急道:“南威,你这是何苦呢?”
浓须汉子自然就是岑光荣的另一位下属,魏南威魏左侍郎。
除了有中毒的迹象外,魏南威所穿衣服胸口位置有多处血迹。
血迹处看不见衣服有破损,显然在服毒之前,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魏南威咧嘴微笑,整齐的牙齿上全是血迹。
“与其被你们带回京下大狱等死,不如自我解决,起码还能落个有骨气的名头。”
听闻此言。
岑光荣气得酒意都消散了几分。
他伸指虚点魏南威:“糊涂,糊涂啊你,不想着好好交代罪行将功补过,却还想着自寻短见枉法徇私,我问你,你对得起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栽培吗?”
听到这话。
魏南威哈哈笑了起来。
“大人,你若真念及咱们之间的旧情,又怎么会一见面就让武行废了我一身修为呢?”
听到这话。
岑光荣眉头微微挑动。
思索片刻。
他眯眼回道:“犯错在先是你,上头的命令是必要的时候,可将你斩立决,我只让武行废了你的修为,难道还不够仁慈?”
“呵,”魏南威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就别再装出体恤下属的虚假模样了,真让人恶心。”
说着,魏南威还侧头往地上啐了一口。
若不是岑光荣及时把脚抬起来,那带血的口水绝对会吐在他的鞋面上。
“逆贼,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你还有理了?”
岑光荣颇为生气,握拳起身就要给魏南威点颜色看看。
好在是旁边孟武行及时把他拦住。
“大人,你酒喝多了,还是让下官来吧。”
岑光荣冷哼一声。
坐到一旁冷眼望着魏南威。
看见曾经的朝夕相处的同僚如今凄惨的躺在床上。
孟武行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
沉吟片刻后,轻声道:“南威,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嫂子和孩子们着想,你若就这样死了,自己倒是一了百了,她们怎么办?”
与岑光荣不同,孟武行眼里满是对兄弟的担心。
魏南威对待两人的态度,也明显不同。
“武行,”魏南威苦涩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现在我就算不想死,也来不及了,五脏腐一旦服下,神仙难救。”
“你...你服下了五脏腐?”孟武行瞪大了眼睛。
魏南威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旁边沉默的尚书大人一下子又跳了起来。
他掀开孟武行,抓住魏南威的衣襟。
“说,你到底是为谁在做事!赶紧给我说出来!”
岑光荣状若癫狂,仿佛要把魏南威生吃了一般。